凭借着城头密集的火枪,以及霹雳弹和猛火油弹,谭布率军发起的攻势。
当日下午,伊尔登等人终于认清了形势,知道城中这一批明军的火器过于犀利,而镶白旗攻城的人马又数量不多,若是再死伤下去,镶白旗就彻底打残了,也没法向多尔衮交代了。
就这样,当天下午,伊尔登、萨穆什喀和谭布带着重伤失血昏迷的图尔格,带着剩下的镶白旗军队三千余人,也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和忐忑不安,上马往北而去。
盖州城距离复州城约有二百多里地,一路上分布着永宁堡、五十寨堡、熊岳堡、深井子堡等等原本属于大明而如今归属建虏两白旗的屯堡。
当天夜里,伊尔登留下了谭布带着重伤的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以及三千余镶白旗披甲旗丁,驻守在复州城以北八十里外的永宁堡、五十寨堡一带,自己与萨穆什喀两人带着小队护卫人马,连夜快马加鞭赶往盖州城。
十月二十九日早上,盖州城内,正白旗衙门二堂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饱含着怒气的咆哮之声。
“本贝勒将弟弟交到你们的手中,让你们看护!一再嘱托你们务必保证他的安全,你们就是这么看护的吗!?你们说,你们这些奴才,当初又是如何向本贝勒保证的!?”
随着这个咆哮声传来的,还有一阵接着一阵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一年来,带着正白旗的二十个牛录一直坐镇盖州、海州一带的正白旗旗主多尔衮,骤闻亲弟弟多铎在复州城外竟然兵败身死的消息,一下子就暴怒起来。
伊尔登先说明军突袭了复州,多尔衮不以为然,没当回事。
接着,伊尔登又说了复州城破,旅顺镇守府的明军士卒占据了复州城,多尔衮依然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端着茶碗继续喝茶。
但是等到伊尔登最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复州城被破的原因,说出了多铎兵败身死的消息,多尔衮当时就站了起来,涨红了脸,瞪大了眼,指着伊尔登的鼻子,盯着伊尔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伊尔登,你说什么!?”
伊尔登知道多尔衮多铎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极深,所以赶往盖州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跟多尔衮报告这些消息,解释其中的缘由,但是事到临头,他除了直说之外不敢有任何别的说辞。
伊尔登和萨穆什可你一句我一句,吞吞吐吐地把整个来龙去脉说出来之后,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请罪。
紧接着,盖州城内的正白旗衙门里,就传出了多尔衮的咆哮声,传出了一阵阵摔砸物品的噼里啪啦声。
砸完了眼前能够找到一切可以摔砸的东西,多尔衮犹自不解愤恨,从侍从摆牙喇的手中夺过一根马鞭,朝着伊尔登、萨穆什喀的头上脸上就抽了起来。
伊尔登、萨穆什喀都是老奴奴儿哈赤时代的老人了,但是说到底他们都只是野猪皮家族的奴才。
多尔衮虽然不是他们的顶头主子,但是说到底,多尔衮可是老奴当年最爱的儿子,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子之一。
这个时候,多尔衮拿着马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伊尔登的脸上,抽打在萨穆什喀的脸上,这两个人却不敢有任何的躲避和反抗,只是默默的挺直了身子,任由多尔衮咆哮着不停地抽打!
良久之后,多尔衮暴怒稍稍平息,将马鞭扔在地上,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之上。
看着额头、面部、脖子上都是一道道血痕的伊尔登和萨穆什喀,多尔衮缓缓地说道:“那么,多铎的镶白旗,如今还有多少人马?”
被多尔衮用马鞭打得皮开肉绽、满脸是血的伊尔登,强忍着头上脸上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将他们率军反攻复州城未果,率军北撤五十里寨堡的情况说了一遍。
多尔衮听后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