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贺时雨率领延绥镇骑兵数千人在腊月初三清晨的风雪之中悄然离去。
而李邦华也在这批骑兵离去的清晨,派出了一队人马快速往东,去联络大同镇祖大寿所部骑兵尽快赶来增援。
与此同时,原本设在库库和屯北门外阻挡城中建虏突围北上的延绥军营地,被李邦华刻意地保持了原状,目的就是故布疑阵,让城中的建虏不敢从北门突围。
但是这个故布疑阵的营地,只发挥了一个白天的作用。
到了当日傍晚,就被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管往前冲的豪格带着镶黄旗和科尔沁残部骑兵万余人一冲而过了。
而到了此时,城中的黄台吉、拜山、岳托、莽古尔泰等人,也都知道了城外明军的大体虚实——库库和屯北门外的明军大队骑兵不见了。
当天夜里,李邦华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大同镇的援军,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赶紧率军离开,以便防止自己麾下以步兵为主的山西镇军队,被城中突然之间增加了万余骑兵的建虏和蒙古军队歼灭。
而同一个时间,库库和屯城中的黄台吉行宫里,也在上演着同样纠结的一幕。
豪格、斋桑、扬书、索海等人,率军冲进了库库和屯城中之后,很快就被何洛会带到了黄台吉的行宫之中。
豪格等人一见黄台吉,当即跪地请罪,而豪格本人更是跪地痛哭。
豪格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汗阿玛!儿臣辜负了汗阿玛的信任!儿臣辜负了汗阿玛的重托!镶黄旗在独石口和多伦城下攻坚不利,折损了不少旗下勇士和人马!”
接下来豪格一边抽泣,一边颠三倒四地,将独石口外和多伦诺尔一带的遭遇一一说来。
而科尔沁左翼贝勒斋桑、镶黄旗总管旗务大臣扬书、固山额真索海,也是语带沉痛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补充着,并且还将他们如何躲避蓟镇、山海镇和多伦部追兵的追击,策马冲进大沙窝之后的遭遇一一禀报。
这些人的诉说,说得身在黄台吉行宫中陪同的岳托、拜山等人神情悲戚、不住摇头叹气,包括黄台吉本人也是眼睛通红,时而愤恨,时而追悔。
等到豪格、斋桑、扬书、索海等人说罢了来龙去脉,黄台吉走下座位,上前将豪格等人一一搀扶起来,说道:
“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镶黄旗兵马,虽然折损严重,然而汝等却能穿越瀚海,带回上万勇士,已经是十分难得!”
“这一次朕率大军平定漠南之后,不该在情况不明之时即贸然南下,以至于损兵折将,落入今日之局面!其间种种,朕这几日思来,也多有懊悔之处!汝等且先不必自责!”
说完了这番话,黄台吉站在众人中间,背着手走了几步,然后再次说道:
“朕数日之前,即已下定决心撤离此处险地,如今镶黄旗与科尔沁左翼兵马抵达,城中大军足以突围。
“只是贝勒阿巴泰所部一万五千人马西去至今,音讯全无,朕心实在忧虑!若是朕率汝等就此离开库库和屯,阿巴泰所部若是仍然听从前命,率军来此会合,将来怕是凶多吉少啊!”
黄台吉说完了这话,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了岳托的身上。
岳托当即躬身说道:“大汗!奴才观今日之局势,我大军在漠南已不能再多停留!
“且不说我大金国辽沈根本之地如今情形危机,就只说明国辅政阁臣孙承宗所部热河、蓟镇、山海镇之兵马齐聚,库库和屯就已经再难久居下去!
“今日豪格贝勒冲入城中,足以说明明军山西督师李邦华麾下兵力不足,北门营地是座空营。这正是我军的一次机会!而且这个机会一旦错过,等到明国关内大军赶来,或者明国阁臣孙承宗率领大军赶来,大汗悔之晚矣!”
岳托说完了这个话以后,行礼退后,这个时候莽古尔泰突然说道:“大汗要撤军还要快下决断!豪格贝勒率军前来,当然是见好事,可是城中凭空增添了万余人马,这每天的粮草消耗,也要增加不少!库库和屯中的粮草再多,也撑不住这许多人马整日坐吃山空!
“至于大汗所说阿巴泰贝勒的情况,我莽古尔泰就信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且以其所部一万五千人马的骑士,只要不出意外,自保绰绰有余!库库和屯的外面天大地大,大不了一走了之,反而强过我等众人被围在这城中!”
岳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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