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率军踏着坚冰渡过黄河南下,去占领河套地区,相反,最大的难题,反而是在白茫茫的冬季大漠草原上,去寻找建虏的西路军和鄂尔多斯部的驻牧地。
因为不灭了建虏的这股西路军,不灭了或者收降已经居住河套之地数百年的鄂尔多斯部,那么大明军队对于河套之地的收复,就很难说是真正的收复。
你今天撤军,他明天又来,难道你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召集大军前来复套?
这一次,李邦华在归化城风云际会一般,纠集起这样一支多达两万四千多骑的精锐骑兵,可以说大明朝自万历以来前所未有的局面了。
李邦华这个有志于封侯的军机大臣,又岂能错过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平定河套的机会!
李邦华亲自率领大批明军骑兵一路西行,在归化城以西的茫茫原野之上寻找着建虏和鄂尔多斯诸部驻地的同时,马世龙率领的近卫军第一镇,也终于在长途跋涉之后,进驻了已是一座空城的朔州。
而王辅率领的近卫军第二镇主力,则就近进驻了大同城。
至于在居庸关外率先出击作战的王廷臣所部三千营,则在延绥巡抚孙传庭率领延绥骑兵疾驰返回陕北之后,奉旨由宁武关进入山西,然后也从山西一侧踏着黄河上的冰面,往西追击流贼去了。
黄台吉抛下漠南,率军突围北上,撤离归化城的消息传到自己的手中之后,崇祯皇帝就知道来自塞北的威胁,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需要应对的又该是再次大乱的西北了。
不过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却比历史上那一位从容了许多。
皇帝本人不必被建虏和流贼反复折腾,折腾的焦头烂额,最庆幸的反而是大明朝的军队,不必再被建虏或者流贼牵着鼻子走,反反复复地东奔西驰,疲于奔命了。
孙传庭率领麾下延绥镇骑兵返回陕北榆林,毕竟是回师而已。
而王廷臣麾下的三千营主力骑兵,在居庸关之战结束后士气高涨,而且也的确尚有余力。
虽说天寒地冻,奔波辛苦,但与纯靠两条腿走路的步兵相比,用他们去封堵和驱赶流贼往西,算不上什么难事。
而且这个时候的流贼,早已经不是王嘉胤称王时的那个“兴盛”局面了。
根据李邦华、孙传庭等人坐镇山西,围剿躲入芦芽山中的各股流贼以来,陆陆续续抓捕和策反的流贼小头目所言,芦芽山岢岚山中的流贼,从一开始就不是铁板一块。
最先逃进晋北茫茫群山之中的流贼头目,正是闯将李自成。
李自成所领的孩儿营兵败之后,逃进了附近的山中,稍后很快就会合了刘芳亮、李过等人,聚拢起数百人,自立为闯将营。
等到静乐之战结束以后,闯王高迎祥、老回回马守应以及张献忠等人各率残部,也相继逃过了汾水,逃入了汾水西面的群山之中。
静乐城突围的大败,让高迎祥也好、老回回也好,声望骤降。
特别是当时在占据了静乐城之后不愿撤离的老回回马守应,之前那种老谋深算、深不可测的假象被一下子戳破了。
再加上老回回马守应的铁杆回回营在突围战中选错了方向,错失了机会,损失最为惨重。
因此,这伙人刚刚逃进同属吕梁山脉北段的岢岚山中,绰号黄虎的张献忠,就毫不客气扔掉了“附回军”的招牌,带着逃过河去的附回军残部数百人,脱离了马守应的回回营,在马守应等人的西面,自立一营号为“西营”。
而张献忠自己也给自己搞了一个远比“黄虎”更响亮的名号,自号“西营八大王”。
与此同时,狼狈逃窜进了深山之中的高迎祥,见了张献忠的作为,也果断地通过放权来收买人心,让麾下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以及李自成等头领,各带残部独自成营,只是同归自己节制。
而得到了这份自立门户待遇的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等人,也很快就投桃报李,共同推举高迎祥接任王嘉胤那个“义军”共主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