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过城门而不入的消息,当晚传到了黄台吉的耳朵里之后,令黄台吉更是心生愤怒。
到了第二天,黄台吉与莽古尔泰在撤军回来的路上发生冲突并且当众撕破脸的事情,就在后金国八旗的上层圈子之中迅速传开了。
对于这一点,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过总的来说,莽古尔泰与黄台吉之间闹到这种地步,对代善等留守沈阳的这些八旗贵人们,却是一个让他们稍稍松了口气的消息。
倒不是代善这些人喜欢幸灾乐祸,或者说他们目光短浅,看不到两人之间的争执,对大金国的危害。
而是说,莽古尔泰这个莽夫的做法,替他们分散了留守后方不力的罪责。
考虑到大金国的将来,代善当然也是暗自忧心焦虑。
此番黄台吉兴师动众地率军西征,几乎带走了大金国内的大半主力和精锐,然而如今能够回顺利到国内的却所剩无几。
代善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当然看得出来这一次战败,是对大金国的一次重创。
但是话又说回来,黄台吉带走的两黄旗、正蓝旗、镶红旗损失惨重,却也让代善领有的正红旗一下子成为了大金国八旗之中实力最强的一支了。
虽然如今的局面,对后金国的大局不利,但是对代善家族在后金国内的地位而言,却是有利的。
与此同时,黄台吉率军归来的消息,也传到了鸭绿江口与安东镇守府依旧隔江对峙的镇江堡内。
自从东江镇明军尚可喜部突破鸭绿江的江防,绕开所有城堡不攻,直接冲入大金国的腹地,将赫图阿拉老城烧成了一片白地之后,率领大军坐镇鸭绿江防线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就一直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其兄长阿敏虽然被圈禁起来了,可是毕竟还没有死,而且阿敏的大儿子洪可泰,仍在奔走于代善、巴布泰、豪格等人门下,为释放其父以及寻求要回镶蓝旗下的家产而努力。
如今自己率镶蓝旗守御鸭绿江一线,却没能防住尚可喜部窜入赫图阿拉,以至于造成如此危害,若是黄台吉归来之后问罪,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镶蓝旗的旗主济尔哈朗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沈阳方面的消息,一边一次又一次地向着鸭绿江对岸的明军墩堡发动进攻。
然而这些进攻,除了给正蓝旗下造成更多的人马损失,以及毁掉对岸沿江分布的一些军屯民屯之外,并没有攻下任何一座像样的城池,也没有取得其他像样的战果。
到了三月,随着鸭绿江上的冰层开始解冻融化,就连这种损失巨大的越江进攻也开展不下去了。
济尔哈朗就在这种与东江镇明军的隔江对峙之中接到了黄台吉兵败归来的消息。
紧接着三日之后,济尔哈朗就又接到了天聪汗黄台吉令他即刻到沈阳觐见,参加汗王宫笃恭殿八旗议政会议的旨意。
如果不是得到了三贝勒莽古尔泰与大汗黄台吉在撤回辽东的途中发生过冲突的消息,济尔哈朗对于这个旨意,肯定是要心生忐忑的。
但是当他知道了三贝勒莽古尔泰与大汗公开反目,而且率军归来却又过城而不入的消息之后,他放心了。
自己虽然在这次守御后方的战事之中有所疏失,但是与三贝勒莽古尔的公开反目相比,却是微不足道的过错了。
而且大汗黄台吉亲率十余万女真和蒙古部落大军出征,最终不仅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战果,而且从征的四旗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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