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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皇帝的车驾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来的天津诸多大员们,被夜里突然提前抵达的皇帝车驾,搞了个手忙脚乱。
还好张可大、梁廷栋等人心思缜密,虽然本人没有提前在天津卫城的西门外等候,但是却各自派了心腹人手,日夜住宿在卫城西门之上。
到了皇帝车驾突然到来的时候,总算是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崇祯四年二月二十六日的深夜,不按套路出牌的崇祯皇帝,带着随行的众多人马,抵达了天津城内,按照之前的安排,入住了直隶总督府数日前刚刚布置好的行辕后院之中。
而随行的神机营与亲军三卫人马,则就地在直隶总督府的四周扎营住宿。
崇祯皇帝这么做,倒也不是为了检验神机营以及亲军三卫扈从人马的行军能力,而是他大大低估这个年代京师到天津的距离。
直到当日天色黄昏,当他发现还没有到达天津卫城的时候,他才暗自有些后悔。
只是军机大臣宁城伯孙承宗以下,却都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崇祯皇帝对他们的一次检验,自是人人也不敢有所怨言,反倒是对自己所扈从的这位年轻皇帝,增添了更多的敬畏之心。
且说崇祯皇帝这一行三千人到了天津,人人都是人困马乏,简单食用了直隶总督府紧急预备的饭菜汤水之后,各自扎营住宿,自是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的大早上,海军都督府左都督张可大、右都督宁远伯李尊祖,直隶总督兼海军都督府左护军梁廷栋、海军都督府右护军毛维张,以及天津知府兼兵备道沈廷扬,一同来到皇帝在直隶总督府的下榻小院的外面请安。
直隶总督府迁到了天津卫城之后,没有另建新衙门,而是直接以原来的天津卫指挥使司官署,作为了开衙办公的地方。
梁廷栋这个人虽然在历史上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著称,但是在面对崇祯皇帝的时候,却是事事以揣摩上意为依归。
但凡是皇帝重视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干好办妥,并没有这个时代一般读书人的那种清高孤傲好为帝师的臭毛病。
说起来,这个人倒是有点与马士英颇为想象,后世多以奸臣论之,但用好了未尝不是一个人才。
之前,崇祯皇帝让他将直隶总督府迁来天津城内,除了考虑到此地临海,可以更直接地搞好京畿之地的近海防御,以及支援海军建设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就近搞好天津三卫的卫所改制。
对于海军建设,梁廷栋虽然兼着海军都督府的左护军,但是却着墨不多,不过对于搞定原有天津三卫的卫所军户,以及由永乐年间以后陆续从蓟镇边外迁来天津一带安置的边外卫所军户们,他却十分上心。
到了崇祯三年年底的时候,包括天津在内的整个北直隶地区,但凡是边内卫所的军户,什么天津三卫、涿鹿三卫以及保定府城有名无实的大宁都司等等所属老少军户,全都改制入了民籍。
虽然这些都司卫所的军户们,早就流失逃散掉了大部分,但终究编制还在,机构还在,搞得直隶总督府的权力,被限制和分割得鸡零狗碎。
如今则不同了,孙承宗之后,在南居益和梁廷栋两任总督的接力改制之下,直隶总督府的辖区之内,除了沿边卫所外迁,继续保持卫所建制之外,包括顺天府的边内辖地,已经没有了卫所军户。
与此同时,直隶总督府也沿着滦河、潮河、卫河,安置了一万多人来自宣大的难民,一方面为永平府等地的矿场提供了不少雇工,一边也为大沽口的船厂提供了不少的民壮。
所以这一次,崇祯皇帝在直隶总督府后院的临时下榻之处,召见天津城内诸位大员的时候,很是夸奖了几句梁廷栋的政绩。
崇祯皇帝对他说道:“天津之地虽比邻京师,然而自从成祖迁都燕京以来,此地运河以东却并未得到充分利用!
“时至今日滦河、潮河、卫河两岸,沼泽遍布,荒滩仍多,朝廷官府若在此地大兴水利,朕看不出数年,必为京畿鱼米之乡!
“朕昔日命汝为北直隶之总督,且将总督衙门由通州城迁来此地,凡此种种,正为此也!
“汝之为政,善抓根本,自来此地,颇多可圈可点之处!朕心甚慰!
“今后,北直沿海之鱼米盐业,遵化永平之煤铁矿业,河西务之工商百业,大沽口船舶制造之业,林林总总民政事务,则仍需梁卿再接再厉予以开发。朕对汝寄望甚深,汝且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