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他又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所有这些情况,当斋桑自己得知之后,都在第一时间内遣人送了口信给自己的妹妹哲哲,特别是自己这个素有智谋的女儿布木布泰。
所以,眼下黄台吉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哲哲与布木布泰都比黄台吉了解更多的内情。
只是有些事情尽管自己知道,但却无法完全对黄台吉实话实说。
再怎么样,科尔沁都是她们两人的故乡,科尔沁左旗旗主斋桑贝勒也好,哈日珠拉和满珠习礼也罢,都是她们两人的亲人。
当下,哲哲与布木布泰两人听了黄台吉的问话,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布木布泰来回答。
只见黄台吉身后这位年轻的西宫福晋布木布泰,对着黄台吉的背影缓缓跪在了下来,慢慢说道:
“陛下今日既然说起了这些事情,那么臣妾也不能不为科尔沁左旗分说几句,更是不能不为臣妾的姐、弟、父、兄分说几句!
“当年先汗在时,科尔沁左翼蒙古诸部率先臣服大金,臣妾十二岁即嫁给陛下为侧福晋,如今已七个春秋过去,臣妾在陛下身边虽然尚未诞下一男,却也生有一女!
“臣妾与臣妾之额齐格(蒙语父亲的意思),以及科尔沁左翼蒙古之族人,对大金对陛下之忠诚天地可鉴!
“陛下如今但听哈日珠拉南朝为妃,满珠习礼南朝入仕,难道陛下忘了当年臣妾之长兄吴克善、兄长察罕因何而死?!
“今时今日,陛下若对科尔沁左旗之忠诚生出疑虑,这是在逼臣妾死之而明志也!”
黄台吉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因此听了这话,立刻转过身来,眯缝着细长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布木布泰,神色变换来去,想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没说出口来。
这个时候,站在黄台吉一边的大妃哲哲也慢慢跪了下来,一边跪下一边说道:
“陛下!大玉儿这话说得没错!陛下若因哈日珠拉和满珠习礼身在南朝之故,就对科尔沁左翼诸部生出嫌隙,岂非正遂了南朝君臣之意!?
“以臣妾所知,哈日珠拉当年被人劫去,嫁入南朝宫中,既非其本人之意,更非科尔沁左翼贝勒之意!
“臣妾尚在科尔沁草原之时,看着哈日珠拉出生长大,想她一介弱女子而已,一旦到了南朝,她又如何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她又如何能够抗拒南朝对她的安排?!
“满珠习礼之遭遇也是如此!陛下当时派他前去叩关投递和书,却被南朝君臣所扣留,带回南朝之京师。此事非是出于满珠习礼之自愿,更非科尔沁左旗贝勒与臣妾等人所愿见!
“若陛下因此之故,问罪于科尔沁左旗贝勒,是逼臣妾二人以死明志也!”
在哲哲与布木布泰两个人的心中,哈日珠拉与满珠习礼的事情传出来之后,她们就担心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二人的一个隐患,甚至也会成为科尔沁左翼蒙古部落的隐患。
因此,这一对姑侄女俩,自从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在黄台吉的面前,都是更加小心谨慎地伺候。
布木布泰更是在黄台吉从科尔沁右翼带回来了一个东宫福晋即东侧妃之后,使尽浑身解数,曲意逢迎伺候,唯恐失了宠,致使科尔沁左翼因此吃了亏。
今日,一见黄台吉终于当面问起了这些事情,两个人不由分说,先将可能的隐患排除,让黄台吉不能因此问罪科尔沁左旗。
因为她们这些嫁到女真这边来的博尔济吉特氏女子们很清楚,自己的科尔沁娘家,是自己永远的靠山。
自己们在黄台吉宫中的地位有多高,完全取决于科尔沁左旗的父兄辈们有多强大。
黄台吉的大妃哲哲与西宫福晋布木布泰齐齐跪在地上,楚楚可怜,而她们一前一后说出的这番话,也让黄台吉久久无语。
且不说科尔沁左翼蒙古诸部如今对于他这个大金国的重要性了,单只说眼前跪在他面前的这两个女子,就让他对于科尔沁问罪不得了。
因为不管是哲哲,还是布木布泰,都是黄台吉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