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过来,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当着他们的面儿取出信纸,展开来看。
哲哲和布木布泰的书信是用蒙语和女真语两种文字一同书写的,意思浅显明白,将当日黄台吉在凤凰楼上所说的意思转述给了斋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这两封书信不仅使用了蒙语和女真语共同书写,而且连口都没有封,不仅经过了黄台吉及其身边大臣们的认可,而且何洛会这个人也都知情。
且说斋桑接过书信,见是自家妹妹和女儿亲笔,心中狐疑稍去,然而仔细一看内容,心中顿时一惊,脸上也是惊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何洛会两人,又低头去看书信。
何洛会早已预料斋桑有此反应,此时见状,心中冷笑,不过脸上仍旧不动声色,只是躬身说道:
“贝勒爷!中宫大福晋和西宫福晋信上所提诸事,大金国皇帝陛下全部知情,并命鄙人与扬古利之子阿哈旦为使者,只等贝勒爷一句准话!”
斋桑也曾想过,若是自己与大明朝之间的联络和贸易之事一旦败露之后,自己和科尔沁左旗上下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一个局面。
斋桑想到过许多种可能,但是他唯独没有想到过,事情败露得会这么快,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走漏了风声,而且事情败露之后,黄台吉会居然是这样的一种想法。
斋桑看着女儿写的书信,心里面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期间听到了何洛会的话,忙捂着嘴咳嗽了一番。
一边掩饰自己的心慌,一边也是趁机想了想应对之语。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斋桑清了清嗓子,看着何洛会和阿哈旦二人说道:
“听说沈阳城里有许多关于本贝勒的传言,说我斋桑勾结南朝,企图背叛大金国,背叛天聪汗!
“所有那些传言,包括孔果尔去沈阳向大汗告发之事,完全都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根本不足为凭!
“科尔沁左旗几十年来与大金国世代姻亲,渊源深厚,又岂会做出对不起大金国、对不起天聪汗之事?!
“本贝勒之所以未亲去沈阳城朝觐入贡,不过是身体抱病经年,不堪长途奔波之故尔!
“至于孔果尔在沈阳城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妄图谗言离间科尔沁左旗与大汗之关系,说到底只是为了其女在大汗后宫争宠的伎俩罢了!
“这样的事情,就是在科尔沁草原上也是屡见不鲜,大金国汗王陛下如此英明睿智,又岂会信了孔果尔这个小人的谗言!?”
斋桑说到这里,心里逐渐笃定下来,看着似笑非笑半是嘲讽半是狐疑的何洛会,知道他根本不信,于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本贝勒的长女哈日珠拉,几年之前被突袭科尔沁后方的明军所劫,从此不知去向!
“也是直到去年夏天,在居庸关里被扣留的满珠习礼派了哈斯干等人捎信回来,本贝勒这才知道,被劫的哈日珠拉,竟在南朝作了皇妃!
“这就是其中的来龙去脉,大汗在沈阳城里听说的种种传言,都是无端的猜测罢了!”
斋桑现在还不知道黄台吉的那些提法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给自己下的一个套儿,骗自己往里钻。
一旦自己把最近的联络内情全都说了出来,黄台吉要是真翻脸了可怎么办。
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敢于将所有的实情说出来。
他的这些话,当然不能让何洛会满意。
只听何洛会悠悠说道:“既然贝勒爷这么说,那么前不久南朝北上查干浩特的商队,也是孔果尔贝勒以讹传讹咯?!”
何洛会说完了这个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斋桑贝勒,接着说道:“不过鄙人临行之前,我大金国皇帝陛下,曾经亲口对鄙人说,西宫福晋已经向陛下说起了南朝商队的事情!
“而且鄙人在清宁宫里,还曾亲眼见过陛下与中宫大福晋共用一套来自南朝的琉璃茶具饮茶!
“据说这些个玻璃茶具,正是贝勒爷着人带到沈阳城捎给中宫大福晋和西宫福晋的正旦礼品!难道查干浩特能够自制这等珍稀贵重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