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王承恩竖起三根手指,道:“杂家也知道民间守孝,短孝三天,长孝三月。至于守孝三年者,说到底基本上都是不用担心生产的读书人。杂家也不为难姑娘,就按最短期限三天算,这三天,姑娘该哭哭,该追忆追忆。但三天之后,希望姑娘解下孝服,恢复正常生活。至于以后三年,清明年节,生辰忌日,如果姑娘还一直跟着公子,该有的祭祀,跟公子说一声,自然允你时间。若是姑娘得了公子欢心,说不定到时候直接一声吩咐,便是杂家帮姑娘操持了。”
锦儿慌忙点头,道:“锦儿其实也不知该守多久的孝,这灵位还是昨日那大哥说该每日早起上三炷香,锦儿才知道的。王管事既然说三日,那便三日。三日后,锦儿就一心伺候公子。”
王承恩这一套说辞,只是为了名正言顺而已,他心中锦儿是自己人,自然会听他指示。
点点头,王承恩又道:“三日之内呢,打水扫地这些活计,院外的自有人打理,但公子房间内却也需要你收拾。到时候机灵着点,有点眼色。”
想了想,没有别的要嘱咐,王承恩道:“待会儿你打好水送过去,等公子醒了,我就喊你送进去。”言罢离开。
眼望王承恩走了,锦儿回过头,对着父亲灵位又拜了几拜,轻声祝祷道:“爹爹,您看到了吧,女儿虽然只是个使女,但这宗室人家,毕竟不同。一旦有个一儿半女,女儿后半辈子便算有了着落。即便没有,宗室人家的使女,说不得生活的也比寻常百姓要安定。世道这么乱,女儿也算有个安身之处,爹爹您可以放心了。”
花雪和陈沅也起得早,两人在院中默契的拉开架势就开始锻炼。一个教,一个学,一应作息,俱按前两日习惯。
吃过早饭,两人开始为中午见娘亲做准备。
陈沅问道:“弟弟,我们是各自准备一份儿孝心,还是一起备一份儿大礼?”
花雪心中还想着大花雪没见面的见面礼,出手就是延寿,与之相比,自己准备什么礼物也称不上大,只能说是小心意了。
便道:“我们还是各自准备一份儿小心意吧,大礼什么的,多大算大啊?姐姐你要是需要买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帮你买。”
陈沅道:“你放心,我跟你才不会客气。如果是各自心意的话,当年娘亲庇护我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份,一份幽兰刺绣,上面还隐了个‘娘’字。只是因为你大闹那一场,我跟娘亲也不像以往那么亲了,所以一直没送出去。倒是你,打算送什么?”
花雪挠了挠头,道:“我还没想好啊。昨天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哪里有什么准备?”
陈沅想了想,道:“那,你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教你一个乖。你送的礼物呢,一定要注意两点。第一,决不能跟先生有任何关系。第二,决不能显老。”
花雪不明白:“不能显老我明白,而且娘亲本来也不老。只是为什么不能和先生有关?娘亲不是喜欢先生吗?”
陈沅解释道:“来日方长,以后你给娘与先生有关的东西,一起怀念没问题。但今天是为了让娘高兴,一旦勾起对先生的思念,只会伤神,哪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