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俱亡之结局,手中的长马槊不单不曾稍缓,反倒是更迅猛了三分,就在这等生死将判之际,一声道号突然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道剑光乍然而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彭荃的心房。
“嘭!”
心脏被刺透之下,彭荃的剑招不由自主地便是一慢,没等他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陈子明的长马槊已然砸到,只听一声闷响过后,彭荃的脑袋已被砸了个正着,红的白的四下乱溅,整个脑瓜生生被砸得个粉碎。
“咻……”
彭荃既死,剩余的黑衣蒙面人显然都慌了手脚,只听一声唿哨响过,所有还活着的黑衣蒙面人全都齐齐拼死逼退陈府侍卫们的阻截,亡命逃进了林子中。
“是你?”
陈子明并未去理会那些黑衣蒙面人的逃离,提枪在手,凝神望向了不远处屹立着的一名道装老者,借助着篝火的亮光,只一看,便已认出了来人,赫然是前太史令李淳风,不禁为之讶然不已,没旁的,陈子明与李淳风并不熟稔,尽管同朝为官多年,可彼此间却并无来往,也谈不上有甚交情可言,而今,其居然会突兀地出现在此处,还一身的道装,这等情形当真是要多诡异便有多诡异了的。
“无量天尊,贫道见过陈大人。”
李淳风并未多言解释,仅仅只是面带微笑地打了个稽首。
“李大人援手之恩,本官永不敢或忘。”
不管李淳风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自己的性命终归是其所救,道谢的话语,自是少不得要先说上一句的。
“陈大人客气了,贫道已归隐林下,如今只是一闲散之人,偶然一卦,得知陈大人有难,自不敢袖手。”
李淳风再次打了个稽首,笑着解释了一句道。
“哦?”
陈子明素来不信神佛,对算卦相面一说,也从来不去关注,对李淳风所言自是不甚相信,再一想到彭荃等人居然能掌握到自己的行踪,陈子明心中的警惕自不免便更浓了几分,没旁的,此番他奉旨归京,一路皆在急赶之中,除了各处官府驿站之外,少有人能知其之行程安排,而今,彭荃等人居然能提前在井陉道中拦截,个中要说没有蹊跷,那才是怪事了的。
“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淳风自是能看得出陈子明心中的戒备之意,只不过他显然并未在意,也不曾再多言解释,仅仅只是笑着提议道。
“铁炫,着兄弟们打扫战场,不留活口!”
尽管疑惑于李淳风的来意,可毕竟有着救命之恩在先,陈子明也自不好拒绝其之邀请,略一沉吟,冲着铁炫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陪着李淳风走到了一旁。
“陈大人功高盖世,乃我大唐开朝以来未有之名将、名相,古之圣贤怕都难及,贫道一向是佩服得很,今日此来,唯有一言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待得走到了一旁,李淳风也没等陈子明发问,便即一稽首,面色凝重地开了口。
“道长欲言之事,陈某已自心中有数,自当会有绸缪。”
尽管李淳风不曾将话说明,可以陈子明之智商,又怎会不知他要说的是甚来着,左右不过是功高震主罢了,对此,陈子明心里头早跟明镜似地清楚着,原也无须李淳风专程来提点上一回的。
“陈大人果然高明,贫道也就不敷多言了,此处有一物,或许能帮得上陈大人。”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李淳风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也没再纠缠先前的话题,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个小袋子,递到了陈子明的面前。
“这是……”
袋子不大,也就是寻常的小布袋而已,内里装着的明显是个小匣子,陈子明虽是接过了袋子,却并未当场打开细看,而是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贫道去后,大人再看不迟,无量天尊!”
李淳风并未出言解释,笑着交待了一句之后,身形只一闪,人已有若翩然大鸟般飞纵而起,几个起落间,便已闪进了缓坡旁的密林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呵。”
陈子明压根儿就没想到李淳风说走就走得没了影,无奈之余,也只能是苦笑了一声,抖手打开了小布袋,从内里取出了个小匣子以及一张不大的小纸片,就着篝火的亮光只一看,脸色当即便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