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连自己都给砍了,到哪儿说理去?
赵云也懒得理他,挥挥手让他离去,单独留下惠乘:“惠大人,今后我交州就靠你了。与中原相比,这里就像化外之地一般,让我这些身临其境的人不能不做一些事情。”
“我如今还是哪门子的大人啊,”惠乘苦笑道:“不过请大帅放心,必然要去京城走一遭。本……我这么多年在交州呆着,曾经还是有些关系。”
“不用,”赵云断然否决:“你到雒阳后,直接找到我父亲真定公他老人家,有我两位阿伯赵温与赵忠的帮衬,相信皇上也会答应吧,毕竟又不要他出一分钱,就是要个名分而已。”
“大帅,我一直有个疑问,凭着你们赵家的文治武功,怎么的也能在社会上搏个前程,为何偏偏要找赵忠?恕我直言,他的风评可不太好哇。”惠乘很反感。
“惠大人,人云亦云而已,你和我可曾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欺压百官大臣的?”赵云冷笑:“一群去势的宦官,他们的命都靠皇帝一言而决。”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利益的争夺。说白了,那些宦官是皇帝的下人,他要给下人的家属一些好处,貌似也没什么的。但是士子们会允许吗?”
“一个想要上位,另一个竭力打压。就像曹腾一样,他的后代自然不想一直顶着宦官后裔的名声,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杀宦官的家属。”
惠乘想要反驳,张了张口,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宦官的出身低贱,没有受过教育,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里,刚才人家说曹腾,估计就是为了堵住自己往这方面想。
“惠大人,我赵家的家事不要你管。总之,需要你尽心竭力,帮我交州之民办好此事,那就是功德无量。”赵云突然拜了下去。
“这……”惠乘不是不懂礼的人,相反,他刻意遵守各种礼仪,在交趾官场上显得格格不入。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忽然行礼,忙不迭回礼,准备一揖到底,却怎么都拜不下去。
“惠大人,你当得!”赵云摆摆手:“这一拜不为本帅自己,而是为世代贫困的交州子民,所有渴望知识改变命运的交州孩子。”
噗通一声,惠乘跪在了地上,这次没有受到阻拦。
他恭恭敬敬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既然大帅前途无量,都想做成此事,下官必然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要玉成此事!”
“那又何必?”赵云抿嘴一笑:“答应我,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死。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血谏、尸谏什么的,别来那一套。留着有用之身回来,交州需要你。”
“再说了,本帅让你去雒阳,只是需要一个名分而已。就是刘宏不让,众大臣不让,我们交州如何行事,何须看他们脸色?”
惠乘一愕,刘宏不是皇帝的名字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突然豪气顿生:“就是,我们交州人即便不被中原人放在眼里,也是可以自救的。”
这些日子,他不仅没有因为丢官而颓废,反倒在占区四处走走看看。
一样样的农田水利技术,加上本地根本就不会像中原一般有啥大旱的,至少在农业这一块,很快就能赶上并超过中原。他不懂农事,却也不是完全的白痴。
“惠大人,请满饮此杯!”赵云举起杯子,准备送客了。
惠乘露出苦瓜脸:“大帅,乘不堪酒力,这杯留到日后如何?”
他可是领略了神仙醉的威力,就半杯而已,曾经觉得还能喝酒的,当时天晕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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