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月,冷冷俯视大地。
崎水城早已陷入沉眠,刚出正月,各家各户的红灯笼摘得差不多了,夜里就格外的阴暗。
崎水落城已经有近两百年,城镇各处分布已不知不觉形成定势。
以城中靠南为贵,住有官员和世家大户,而后是东面,住着城中出了名的商贾,再来是西和北,都是以普通百姓为主,崎水城一些闲杂势力也多聚在西北面。
此时,崎水北郊一个不起眼的小茅屋前,两个人正打瞌睡。
想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睡着不容易,他们捂着破旧的大袄,人缩成一团,手插在腋下。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能全然入睡,只是忍着寒冷,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罢了。
不多时,黑暗中缓缓行来一个人影。
一直到那人影走到当前了,这两个人才有所察觉。其中一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抬头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面前,黑乎乎的,煞是吓人。
“哎呦,啥这是。”那人叫唤一声,想站起来,可蹲久了,腿麻得很,一时站不起来就在地上嚷嚷。
“谁啊,黑灯瞎火乱走什么?”
人影不语,在他面前直直站定。
那人活动一下腿脚,从地上站起来,踹踹身旁同伴。
“起了!”
他身旁的人也醒过来,打着哈欠站起身,同样看着那道人影。
“谁,报上名来。”
人影还是没有动静,只是迈开步,就要往小屋里进。
“哎哎。”看门的两个推搡了人影一下,“什么人,别给哥几个找麻烦。”
人影肩膀被推了一下,步伐微微一滞,他缓缓抬起脸,月色照耀着一张平凡沉默的脸孔,正是张平。
张平没有向后退,他比那两个看门人高出不少,现在一语不发地站在他们面前,无形压迫迎面而来。
那两人也觉得来者非善,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人会意,扭头进了屋子。
剩下的人与张平对面而立,他侧身挡在门口,不给张平进入的机会。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做甚。”那人面色不善,又问了几遍,可不管他怎么问,张平都没有反应。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久问无答,那人怒气上头,手握成拳,对着张平的脸就挥了过去。
张平脖颈平平一仰,躲了过去。
“狗娘养的!”那人接着又挥了几拳,拳拳朝着张平的头去,张平抬首、侧身、移肩、转腰,一套下来,那人竟是一下都没碰到。
“妈的!”那人不住骂了一句,自知碰见了硬茬子,也不再出招。他退后两步,等着屋里来人。
站开了后,他无意瞄到地面,发现张平的脚自从迈出第一步后,自始至终都没挪过地方。
“……”他提防地盯着张平,后者一脸平淡地站着。
他只觉得这人瞧着有些面熟,可一时还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屋里走出来几个人,除了刚刚进去的那个,还有三人。他们都穿着破旧的棉袄,头发凌乱,满脸胡渣,其中两个还打着哈欠,显然是刚刚被叫醒的。
“胡头,就是他。”领道的人一指,众人都看向张平。
被叫胡头的是个四十几岁的佝偻男子,身子瘦弱,面色灰白,浑身散着烟膏的味道。他眼睛半闭半睁,迷迷糊糊地看过去。
“小子,你是哪路的,来这是卖活还是买活,若都不是……”
张平不言不语,又迈一步,胡头眉头一皱。
“那就是来找茬的了……”胡头轻轻一扬下巴,身旁两人瞬间蹿了出去。一人抡拳瞄上,一人扫腿瞄下,上下齐攻,比刚才那守门的混混不知快了多少。
张平依旧双唇紧闭,定睛发亮。
腿法先至,张平平地一跃,就在同时拳法也到,张平不出手,只在半空中扭转腰力,硬生生地反身立于拳腿之间,两腿一探,一脚抵在出腿之人腹部,一脚托在出拳之人背上。
那两人只觉得一阵大力从张平脚尖袭来,同时听见一声沉喝。
左一个,右一个,两人在空中画了个圈,被甩出两丈远去。
同时张平借由这股巧力,刚好转过正身,轻轻落地。
再迈一步。
胡头彻底睡醒了。
“这一手……屈家的浑元路数……”难道是屈家的人,胡头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屈家不会来找他们麻烦,那么——
胡头忽然想起一人,他豁然抬头,细细地盯着张平。似是想从他眉眼间寻得
“果然……”胡头拍拍手,招呼那两个人回来。
“你且在这等着。”他说完,就朝屋里走。
张平站在后面,没有继续向前走。那几个被他放倒的人都回到屋子口,站成一排守着。
张平也没妄动,站在夜色里静静等待。
不多时,胡头重新从屋子里出来,招呼了两声。
“进来吧。”
张平步伐沉稳,跟在胡头的后面,进了屋子。
这房子外面瞧着破烂小巧,可进去之后却能看出是内含乾坤,屋门口有一道挡风,绕到后面,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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