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轻缓的推门声,忙将裤腿拉了下去。
“小姐,你下午去哪了?一直都找不见你。”看她一副略显憔悴的模样,铃香忧心道。
“下午出去转了转,没事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清浅淡淡应声。
“那赶快吃点东西吧,天这么冷。”铃香行出几步,将手中食物放于圆桌上。
点了点头,清浅咬牙缓步移至圆桌旁坐下,安静地将晚膳全数吃下。
见她气色似有好转,铃香一面收拾碗筷,一面道:“今日冬至,晚上会有宫女太监在湖边放荷花灯祈福,小姐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眉间一扬,清浅轻轻笑了笑,“嗯。”
“那小姐你先歇着吧,我还要去茶间帮衬。”挽起桌上的食篮,铃香朝门外走去。
瞥了眼窗外明媚的月色,清浅目光幽幽。她暗自凝思片刻,最终还是起身拿了件荷粉色的斗篷披上,缓步朝畅清湖畔走去。
走到畅清湖畔,一眼望去,竟有好些个宫女太监蹲在湖边,轻放着手中的荷花灯。
那泛着点点微光的湖面上荡漾着一盏盏小灯,将素冷的湖面映成一片橘色的烛海。
不知那些虔诚放灯的人,心中存的是怎样的念想,许是祝愿家人安康,爱人幸福吧。
看着眼前心怀感念的人,清浅唇角也不禁轻扬了一抹弧度。十几日的混沌度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由心而笑。
为心中有爱的人,为恋恋情深的人。
“苏姑娘,你也放一盏吧。”一道甜甜的嗓音划过夜色,打断她的思绪。侧过脸,清浅见那花灯下,映出的是重华殿宫女碧兰圆圆的脸。
清浅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荷花灯,“谢谢。”
她蹲下身,将荷花灯轻轻放入水中,指尖稍稍一推,那灯便乘着微漾的湖水,飘扬而去。
望着小灯远去,清浅除了祈福家人安康外,想不起要为那人许什么愿。即便没有自己的祝福,也会有很多人牵挂他。
他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她自嘲地笑了一笑。
清浅撑着膝盖缓缓起身,看了眼湖中花灯,举步维艰地往回走。夜风轻轻从她发间拂过,使得她本就冷凉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分。
回到厢房,她只觉暖炉中荡来的阵阵温暖让她困乏无比。一手解下斗篷,她甩掉绣鞋便沉沉睡去。
迷蒙睡梦中,清浅一直都不甚安稳地喃喃低语。察觉有一抹凉意从窗边蹿进来,她下意识地抚住眉眼。
眸色迷离地睁开双眼,她隐约看到床前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那影子正静静凝视着自己。从轮廓上看,似乎是连澈。
撇了撇嘴,她皱眉道:“连澈,你这浑蛋!你以为长得帅便了不起吗?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吗?这一套留给你的那些妃嫔吧,别再来招惹我!”
说完这番话,清浅将头轻轻一侧,又昏昏地睡了去。此时,她唇角凝着一抹发泄后的快意。
听得女子方才的那番话,月光下的男人瞬间忆起了自己在小道上遇到她时的模样。
发丝微乱,脸颊轻红。
其实,今日她与连彦在树林中的一切,皆被目光敏锐的他看了去。那一刻,自己心中翻腾的异样之感,竟让他冷眼嫌恶地对待了这个女子。
思及此处,男人心中顿时燃起强烈的怒火。他一把拽起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大掌拢上她的衣襟,粗暴地撕扯开来。
身子倏地一凉,清浅迷糊地睁开眼,看向正在对自己施暴的男人。待看清眼前来人,她微眯了眼眸,定定看着他不吭一声。
许久,她才缓缓移动着虚软的身子,径自蜷到床角,双臂环腿,低声抽泣了起来。
听得她的哭声,连澈眸中的暴戾渐渐散去。身为一国之君,纳妃是他的责任。那十几个夜晚,虽然宿锦颇得荣宠,可他从未碰过她。
但他并不打算让清浅知道。
当初决定和亲纳妃时,他只是瞬间想起了她倔强的眼神。那一刻,他心中是生出了一抹轻柔的。他知道她已没有能力去承受自己再度纳妃给她带来的冲击,便索性让她暂时不再伺候,错开这一幕幕会令她难过心伤的画面。
方才,她看着自己的那抹眼神,一如记忆中他熟悉的神色,但似乎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即便这女子心有不愿,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