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她面对。
目光缓缓聚焦,清浅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后,低声问道:“你不是该在竹烟那里吗?”
避开她脸上的伤痕,连澈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眼梢,“为何我该在她那里?”
“她不久前来找过我,说明日便要回去。”清浅撇了撇嘴。
难道不是吗?虽然有事在忙,却还是牵挂着她,还特意让连曦来转告用膳之事。想到之前连曦说的那番话语,清浅这样想,也便这样问了。
“并无此事。”连澈把玩着她耳际的发丝,淡然应声。
清浅不禁狐疑道:“那连曦为何要当着我的面说那样的话?”
连澈在她眉间轻弹一记,缓缓而语,“他们本就交情深厚。”
心中了然,清浅也不再问什么,只是静静地凝着他。
这几日,他只是拥着她入眠,并未有强迫的意思。最近的数次亲密,她虽未抗拒,但眼中仍是盘桓着些许怯意,莫非被他瞧出来了?
他们之间,他总是绝对强势。在情事上,他亦是霸道的。似乎他从来没问过她是否愿意,就如他们的第一夜。
只是,她心底的芥蒂一日不消,她便没法全身心去接受他的一切。
翌日,清浅醒来时,天已大亮。转过脸,她抚上了身旁的床褥,竟是一片冰凉。
看样子,他已离去许久。
天未亮时,竹烟就在暗卫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宫的路途。而连曦则因此处有事还需处理,便留了下来。
清浅起身梳洗一番后,独自一人在客栈的大厅内无趣地晃悠着。此时,温玉与成泰迎面而来。因他二人早前已从池宋处听说了她脸上伤痕的事,所以目光中并未透出过于惊讶的神色。
这让清浅自在了许多。只是温玉仍是一副对她颇为不满的冰冷模样。
清浅倒不以为意,走上前微微一笑,“二位别来无恙。”
她本以为成泰会先开口,却不想反是温玉应了声,“苏姑娘今日气色不错,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顺意的事。”
清浅浅笑而语,“这便要问你家主子了。”她知道,他是在暗指竹烟离去之事。
她话音刚落,二人皆稍稍退后几步,目光探向她的身后。
连澈踏着轻雅的步履缓缓而来。他走到清浅身旁站定,瞥了眼成泰,淡淡开口,“连彦到哪里了?”
清浅不禁有些意外,连彦也来了吗?
成泰上前一步,躬身一揖,“回主子,估摸上次联系过九王爷后,他便立刻折回兰翎府调兵了。”看了连澈一眼,他继续道:“目前金安镖局群龙无首,各分支已四分五裂,私自独立了起来。云瑶府的官兵正在对一些头领分子进行抓捕和围剿。”
温玉接过他的话语,谨慎道:“经过审讯,这些人对部族的计划并不清楚。不过,他们多半是故意制造乱象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由于起乱的人数众多,故此次混乱还是给云瑶府带来了不小的危害,需派兵镇压,因此才退而求其次从兰翎府调兵。”
“颜铭呢?”连澈轻敛了眼眸,薄唇轻动。
池宋朝他一揖,恭敬道:“自那日后,他便没了消息。此人藏得极深,目前还不知躲在何处。”
听完池宋的陈述,清浅微垂了眼眸。
颜铭是部族的头领之一。后来她才从连澈那里得知,宿锦的死,亦是他一手而为。早在宿锦死去的前几日,连澈便得到消息,会有部族之人秘密去解救她,于是他便派温玉埋伏在了宫中。
指派宿锦盗取军报的人,似乎与她颇为相熟,且二人关系绝非一般。原本连澈只是想利用宿锦,引出部族之人。未想到那日来解救她的人,竟是颜铭。他又利用温玉的手下间接杀死了宿锦。
思及此处,清浅不禁微微失神了几分,她以前竟不知道颜铭做了这样多的事。
原本,她以为他是个与自己一样生性简单、喜爱自由的人。他曾给自己描述过那样美的山川溪流,烟堤花海。
清浅自嘲一笑。其实,她也不过是被他蒙蔽了双眼的人之一。
她淡淡地看向连澈,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淡薄冷静的男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与现代的自己年岁相仿。但似乎他要承受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他一向沉稳清淡,可心上却压着太多责任。朝堂异党,家国建设,他身边几乎时时刻刻都充斥着算计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