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可他的体力正在纠缠中一点点流逝,出剑的速度渐渐迟钝。
那几名为首的面具人并不急,同他慢慢周旋着。其中一人寻得破绽,一剑刺向连澈的手臂。剑尖狠戾飞挑的一瞬,便有鲜血飞溅出来。清浅一惊,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连澈眉目一凛,开始挽着软剑发动狠戾的进攻,速度极快。在他灵活狠绝的猛烈剑势下,不断有人被逼退杀死,而他月白的锦袍上,亦渗出越来越多的红色。
她不知他究竟受了多少伤,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拼命。
连澈一路紧揽着清浅,终是杀出了一条血道,施展轻功朝流霜镇外奔去。颜铭眉目一凛,示意大部分面具人立即追去,只留下一小部分继续牵制池宋等人。
连澈一路疾奔,不知已斩杀了多少紧追和埋伏的敌人。
谷云天本就想要杀了苏清浅,因此他暗自吩咐,若是寻到此二人,皆不可放过。
清浅将脸紧紧贴上连澈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呼吸与心跳。
一路上,他将自己护得极好,可他受伤极重。看着他掌中握着那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软剑,清浅只觉自己的眸子酸胀生疼。
沿途血溅人亡,连澈已抱着她奔至一片靠海的林间。
此时,天际的最后一抹暖橘色已悄然隐去,夜的沉蓝轻笼而下。寂静的林中,除了窸窣的脚步声与踩踏枯枝的断裂声,便只剩沉重的喘息声。
连澈背靠一棵粗大的树休息,清浅则用自己的肩膀替他支撑着身子。
此刻,倾散在她鼻端的那抹血腥气息混合了眼前灼目的烈红,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瞬间,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梢轻轻滑落。
连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微微一笑,“你何时变得这般爱哭了?”他轻柔而语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心疼与关切。
清浅抬眼间,又一颗泪珠从她眼眶跌落。他永远都会给人安定沉稳之感,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危机都可迎刃而解。
看着她泪眼迷蒙的无措模样,连澈轻声道:“脸上有疤本就不美了,若是再将眼哭肿,便更丑了。”
这是自她脸上有疤之后,他第一次这般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吗?
她想去捶打他的胸口,悬在半空的手虽已紧握成拳,却怎样都下不去手。目光紧锁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处,那月白的锦袍上依旧有鲜红渗出。
她只觉双眸隐隐作痛,目光一转,终是哽咽道:“丑便丑了,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眼巴巴追来。”
她明白,连澈此刻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追兵不断,若是循着他的血迹,很快便会到来。若只有他一人,应是能轻松脱身,如今偏又多了一个她。
如此纠缠在一起,亦只是加重他的负担而已。
“若实在不行,你便自己走吧。”清浅替他整了整一路上被自己抓得凌乱的衣襟。
他一向都是爱整洁的。
思虑了片刻,她继续道:“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百姓都需要你。而我……少我一个,也没有关系。”
连澈警觉地将她揽入怀中。他的目光朝四周一探,寻到了一处树木较为密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