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已。毕竟他们有十多年感情,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让她嫉妒。
这样晚了,他们会在亭子里做什么?
她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决定过去看看,可是还未走近亭子,便听到竹烟轻柔的声音。
“瑾之,你与我相知多年,我很好,你无需挂怀。”
清浅在拐角处停住脚步,暗暗自嘲了一番: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样患得患失。自己和连澈好不容易才得以交心,应该信任他。
她深吸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去,便听见连澈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放心,今日之事,待查到幕后主使之人,我必杀之。”
清浅一怔,想起竹烟回来时神色异常的模样,还是选择了留在原地。
“当我听到你安然无恙的消息后,便无法控制自己,才会不顾一切地私自离开别院去找你。”竹烟见连澈眼中泛起杀戮之色,心中一暖,稍稍朝他靠近了些。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心中仍有她,不然也不会同连曦一道寻她而来。若她再多花一些时间,他定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他已很久未同她亲近过了。她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住这个让她怨过、恨过,却又不能不爱的男人,脸颊贴上他温暖的背脊,轻声道:“这辈子,能伴在你与灿儿左右,我便再无所求。”
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竹烟心中疑惑,抬头望向他的背影。待连澈缓缓转身,她不得不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竹烟,你伴在朕身边多年,应该清楚朕处事的原则和态度。”
竹烟心中一沉,死死咬住唇瓣,并未开口说话。
“陷害苏清浅、抗旨私自出宫,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竹烟大惊失色,“你打算杀了我吗?”
“若是换作他人,朕早就杀了。”他清淡如水的嗓音中,透着狠戾与决绝。
竹烟悲苦地冷笑道:“你爱她,所以护她,却不想竟是到了这般地步。”
“朕最不想看到的,是你越陷越深。嬷嬷之事,朕已知晓。”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反而激动起来,“难道不完全是因为苏清浅?”
他知道了。那事若被公之于众,她必死无疑,但是他并没有杀她的意思。
连澈重重地合上眼眸,轻叹道:“在有她之前,朕以为与你的感情便是爱情;在有了她之后,朕却是愈来愈不知足,竟想与她日日相见。若定要说出两者之间的差别,那便是,朕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有遐想。”
竹烟看着眼前凉薄到近似陌生的连澈,语带不甘地指责道:“你变了心!”
“朕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世。玉萝宫,便是你的冷宫。”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已看不清眼前男人如画的容颜。
竹烟狠狠抹去眼中的泪水,再度激动地说:“那灿儿呢?”
“朕会让清浅照顾他。”连澈淡淡应声。
他仍记得那日在学堂前,她与孩童踢毽子的欢乐情景。他想,她定是很爱孩子的,也会照顾好孩子。
竹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这般对她,你就不怕她报复灿儿吗?”
连澈笃定而决绝地说道:“她不会。”
即使恢复记忆后,她也不曾想过去报复任何人,哪怕她自己因失去孩子与铃香而痛苦得差点死去。
竹烟泣不成声,用喑哑的声音喃喃道:“我懂了……终于懂了。”
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逃离这个冷漠绝情的男人。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清浅听到她快步而来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挪动,便被竹烟撞得连退数步,直到扶上一棵大树,才得以稳住身形。
待她抬起头,将目光再度看向亭子的方向时,连澈已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他正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逆着月光,一如地窖里那日一样,她看不清他的容颜。
厢房内,清浅闷闷地坐在床榻旁,而连澈则倚在一旁的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自帝都的急报。
从方才回来到现在,他都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他必定是生气了。
不过,他的心意,她已完全明了。以后她不会再有任何困惑与不安。
只是,如今这男人又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
清浅起身走到连澈面前,微眯着眼眸,将他打量了一番,便一屁股坐到他的膝上。连澈看向一脸无畏的清浅,冷冷道:“野丫头,没规矩。”
她看了眼再度将目光凝向信笺的连澈,犹豫了片刻,终于探问道:“竹烟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