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异常痛苦。
温玉莫名,上前了几步。就在此时,清浅忽然抛出了方才趁他环顾四周之际,从怀中掏出的锦盒,那是之前宿冷离送给她防身用的元香粉。
温玉猝不及防,被粉末刺激得睁不开眼。
清浅迅速转身,朝空地的入口奔去。
她还未跑出几步,便被忽然出现的池宋挡住了去路。目光越过他,清浅朝他身后望去,看到连澈正从远处缓步而来。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终究还是来了。
而清浅身后,则响起了温玉慌乱的嗓音,“臣叩见皇上。”
连澈脸色一沉,“若朕没有记错,温将军此刻应驻扎在永熙,处理移交军权的相关事宜,等候朕回朝后的召见。”
温玉稳了稳心神,开口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还想请示皇上。”
“说。”
温玉直起身子,继续道:“苏清浅内外勾结,祸害社稷,这是对国不忠。攻陷幽黎国之时,她已身为宿冷离的王后,且还怀有身孕,这是对君不忠。如此大逆不道的妖女,即使此刻就地正法,亦是罪有应得。臣不明白,既然早已将她擒获,皇上为何迟迟不肯定罪,以正视听?”
“温将军认定朕会包庇苏清浅,才有了今日之事,是与不是?”
温玉低头应道:“恕臣斗胆,是。”
连澈淡然一笑,凤眸轻眯,“那朕倒要问问,温将军以为这苏清浅该当何罪?”
温玉抬头望向眼前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心中一凛,稳住嗓音开口道:“苏清浅通敌叛国,对皇上不忠,应褫夺皇妃封号。按苍玄律,她罪当凌迟。”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清浅忽然冷笑道:“温将军任职嘉烟吏,自是对苍玄律法烂熟于心。”
缓缓踏至温玉面前,她俯视着仍跪伏于地的温玉,眼神锐利,“想必温将军也清楚,只要皇上未曾下旨将我废除,苏清浅便还是瑾妃。而温将军藐视皇权,以下犯上,刺杀皇妃,并且擅离职守,这桩桩事件,同样也是死罪。”
温玉眉目一凛,怒斥道:“既是皇妃,为何见了皇上不跪!”
清浅看向连澈,淡然开口,“既然温将军已扣了如此多的罪名在我身上,那再多一项又何妨。”
二人眸光交汇的刹那,连澈的眸中是她看不透的情绪,而眉间则染了一丝疲累。
那日所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一面是直觉告诉她,应该相信连澈。一面却是不断忆起秦暮云那爱恋的眼神与亲昵的呼唤。他是帝王,又怎会只对一个女人专情?这样令人困顿的魔障,反反复复折磨着她的心。从那日后,他便不再对她过问。一路回到苍玄,她在囚车里过得颇为艰辛。
连澈冷淡地注视着她,说道:“传朕旨意,苏清浅甚为不敬,即日起废除其皇妃之位,押回帝都论罪处置。”
清浅一怔,咬了咬牙,却并未言语。只见他转而看向跪于地上的温玉,“如温将军方才所谏言,你所犯之事,若是论罪,又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论罪当诛。”温玉低头,不卑不亢地应声。
连澈眼梢轻轻一挑,眸色微沉了几分,“好一个温玉,倒是不怕死。”
温玉望向他,随即又重重叩了一首,沉声道:“臣既已跨出这一步,便不会畏惧后果。只要皇上能吸言纳谏,臣就算粉身碎骨亦值得。”
连澈淡淡一笑,“温将军果然是赤胆忠心。”
温玉定了定神,眸色坚定地说:“皇上圣明,臣一片丹心,并不后悔今日之举。若是让臣再选择一次,依旧还是如此。”
连澈微扬了下颌,嗓音瞬间冷戾了几分,“既是如此,那朕便赐温玉一死。自尽,念其功劳可留全尸。”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大惊。温玉是连澈的得力大臣,这样就被赐死,实乃君心难测。跪于地上的温玉亦瞪大了眸子,直直地盯着连澈,心中大乱。
他已跟随皇上多年,对于皇上的想法尚能揣测出一二。在计划刺杀苏清浅之时,他便已考虑清楚,如能得手除掉苏清浅,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即使皇上大怒,他也不会死。若计划没有成功,他未能杀掉苏清浅,那他更不会死,因为皇上并非一名昏君。
可如今皇上未经刑部论罪,竟当场定了他的处置之法——赐死。
温玉心下一沉,并未多想,便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