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的哥哥出来迎人。
顾新海八面玲珑,见人先笑三分,因为有了方氏的授意,对安笙可以称得上殷勤。
“天色晚了,老夫人和夫人吩咐奴才跟二小姐说,让您今晚先回去好好歇歇,待明日再去请安就是,二小姐这边请,软轿都已经备好了,您住的玉笙居,夫人老早就命人拾掇出来了,就等着您住进去呢。”
顾新海引着安笙往门里走。
安笙客气地道谢,“劳烦顾管家了,辛苦您安排。”
“奴才不敢,”顾新海连连摆手,笑意更深,“二小姐抬举奴才了,您请上轿吧,晚膳待会儿奴才就命人给您送过去。”
安笙这回没有客气,从容地走进了软轿,郑妈妈等紧随其后,站到了轿子边上。
顾新海见安笙坐好了,便对抬轿子的粗使婆子摆了下手,示意她们抬起轿子离开。
婆子们得到授意,忙将轿子抬了起来,往玉笙居的方向而去。
软轿晃晃悠悠地走着,安笙坐在轿子里,默默回想前世这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她刚到了侯府门口,还没来得及跟大管家顾新海说上一句话,便一头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再醒来的时候,人便已经在玉笙居了。
彼时,她已经发了三天的高热,错过了给老夫人徐氏和嫡母方氏请安的最佳时机,老夫人嫌弃她娇贵,再去请安的时候,就没有过好脸色。
为此,她还偷偷哭过几次,每次都是嫡母方氏软言开解她,说老夫人不喜欢孩子太过粘她,对每个孩子都是这样,让她没事不要凑到老夫人跟前去。
结果她就信了。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是真傻啊。
每次方氏挖个坑,引着她去跳,她就老老实实地跳了,不怪方氏哄骗她一骗一个准儿,将她拿捏得死死的,最后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思及此,安笙默默地捂脸替前世那么傻的自己哀叹了两声。
软轿停在了玉笙居院门前,青葙撩开轿帘,请安笙下去。
安笙从轿子里伸出一只细白柔荑,搭在了青葙手上,然后冲郑妈妈使了个眼色。
郑妈妈意会,忙掏出装着碎银的荷包塞给那两个抬轿的婆子,两个婆子得了赏,欢天喜地的说了许多吉祥话,才退下去。
紫竹和雪蝉偷偷地侧目看着两个婆子离开的方向,微微有些不解。
小姐怎么连两个粗使婆子也要打赏,是不是太抬举她们了?这样她们往后都以为小姐性子软,手头松,都想来讹一笔可怎么好?
郑妈妈看到紫竹和雪蝉的表情,便低声解释道:“别瞧不起这些粗使婆子,她们的手段,可比内院里那些矜贵人阴狠多了,也下作多了,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今儿小姐给了她们打赏,她们反倒会记着小姐的好,来日里一旦有什么事碰上,也好说话。”
紫竹和雪蝉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
乖乖,一家子一个院子里住着,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怪道郑妈妈总说大户人家规矩多,看来她们是得多注意才行,否则说不定哪日不小心,就给小姐惹了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