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抗拒。
再者,因为上次德郡王二话不说将他送走的事,萧良心里一直有些怨气,故而,对私下去见德郡王,并不愿意。
可再不愿意,他也没胆子公然违抗他爹的命令,至少现在的他,不敢这样。
萧良磨磨蹭蹭地到了德郡王的书房,下人们没敢进去,打开门将萧良送进去后,便退下了。
德郡王坐在书案后头,好像在写什么,见儿子来了,才停笔。
萧良躬身给德郡王行了礼,叫了一声父王,就杵在那不说话了。
德郡王从书案后头拐出来,到了梨花木交椅前头坐了,然后,指着身边的另一把椅子,对萧良道:“坐吧。”
萧良难得见他老爹这么客气,却有些心慌,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他爹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全是假象,因而也没敢坐实了,自己挨着椅子的边,战战兢兢地坐了。
下人们送上茶盏,德郡王自己端起一杯茶来喝了,也叫儿子喝茶。
萧良愈发觉得他爹这么和风细雨的不对劲,哪里还有心思喝茶,胡乱端起来,也没管烫不烫,就往口里送。
结果,送的太急,一下子烫了嘴角,顿时手一抖,脱手便将茶盏扔了出去。
德郡王刚想骂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连杯茶都不会喝”,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就变成了,“行了,放那吧,叫他们收拾。”
萧良闻言,准备下弯的腰身顿时一停,有些吃惊地看向德郡王。
德郡王见儿子这么看自己,不由又有点儿压不住火气,拧眉问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良:“......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觉得德郡王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那德郡王还不当场打死他。
萧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在椅子上坐着,努力做出一副乖巧样子来。
他不说话,安安静静这么坐着的时候,倒也挺能唬人的,看着也是个优秀的青年,德郡王见了,也总算满意了些许,暗自在心里点了点头。
下人来收拾了破碎的茶盏,又上了新茶,才退出去。
书房里只有德郡王父子二人,德郡王又喝了口茶,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方才,去大皇子那了?”
萧良听见这话,蹲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随即颔首答说:“是去了一趟。”
“你去那做什么?”德郡王这话问得直接而不客气。
身边坐的毕竟是他儿子,他不可能真的像对待那些政敌一样,小心翼翼,一句话恨不得在心里过了十几遍,再说出来。
老子跟儿子说话,哪有那么多顾忌。
萧良知道自己出门的事情,瞒不过德郡王,尤其是,他今日还去大皇子府了。
可尽管如此,他却仍旧犹豫着,该不该跟他爹尽数坦白。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憋着劲儿,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他爹高看他一眼。
现在事情刚有些眉目,他又好不容易得到了大皇子的信任,私心里,其实并不想让德郡王过早地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