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晃晃悠悠地,晃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安笙昨夜睡不着,今早又起的太早,起来之后便一直忙活着梳妆打扮,也没休息过,这会儿被花轿晃得,险些睡过去。
当然并没有真的睡过去,心里的紧张还没退下去呢,哪能睡得着?
再说外面锣鼓喧天,乐声阵阵,这么吵闹,她若真能睡着便怪了。
好在行程并不算长,估摸着也就小半个时辰吧,花轿便停了。
安笙忙正襟危坐起来,刚坐好,轿帘便被人从外面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了自己眼前。
不必看,这定是陆铮的手了。
安笙缓缓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与他交握。
陆铮还是那句话“别怕,我带着你”,就让安笙十分安心。
她蒙着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连脚下的路也有些看不清,确实有些没有安全感,但有陆铮在,这一切似乎便不需担心了,她知道,他会好好地带着自己,保护好自己的。
安笙被陆铮扶下了轿子,跟着他一起跨过马鞍,越过火盆......几乎是有些晕头转向的走过诸多流程,才被喜娘引着去拜堂。
待拜过了堂,安笙便被送进新房了。
总算又坐下去了。
新房里也很热闹,但却不乱,陆家来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今儿来的女眷也都是有身份的,不会闹过分了。
接着又是一整的繁琐礼仪走下来,才听喜娘道:“新郎官可以揭盖头了。”
喜娘话音刚落,安笙的心便不由微微提了起来。
又过了片刻,便觉头上一轻,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彼时陆铮手持喜秤,前头还挑着喜帕,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那目光似伙,带着灼人的温度,简直要将她烧穿似的。
安笙与之对视了一眼,便忍不住垂下头去,羞红了双颊。
新房中的女眷们见状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在喜娘的催促下,陆铮与安笙喝了合卺酒,有丫头端着一碗饺子过来,陆铮舅母柳氏和文国公夫人谢氏看着安笙和陆铮吃了饺子,忙问:“生不生。”
安笙半口饺子正咬在嘴里,觉得哪里不对呢,听见这话下意识地便说了个“生”字,惹得一屋子女眷纷纷笑了起来。
安笙这才明白,这饺子是半生的,柳氏与谢氏问他们饺子生不生,却是取生子之意。
新婚之夜规矩繁多,但大都取多子多福之美好寓意,屋中的摆设都多是应和这些。
吃了个半生的饺子,陆铮也多少有些局促。
这么多女性长辈在,他难免有几分不自在。
好在没闹一会儿,便结束了。
外面还有宾客,陆铮不能在这陪着安笙,得出去宴客,便同她说:“若是累便歇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回来。”
他声音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安笙还从未听他用这种腔调跟自己说过话,一时间倒有些愣住了。
正发愣呢,便听柳氏那边调笑说:“新郎官得快些出去宴客了,放心吧,新娘子跑不了的,待会儿有大把时间给你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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