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建生在围棋上的造诣还算不错,不过遇到唐天宇差距可就不小了。棋力会随着年龄与阅历的提升逐步增长,尽管唐天宇下棋次数不多,但通了棋理,再将阅历融于棋盘之上,他对围棋的驾驭能力,也在悄无声息中提高。
还未过几手,毛建生便发现被牵着鼻子走,光秃秃的脑门上冒出了汗珠,眉头紧紧地锁着,仿佛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唐天宇偷偷瞄了毛建生一眼,见他局促不安的模样,暗思这毛建生还真是一个较真的人——较真的人对待每件事都小心谨慎,这种人活得很累,而且又很容易被利用。
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社会,圆滑、宽容的人往往如鱼得水,而锱铢必较的人容易被人排挤,不容易与别人共存。
这几年,唐天宇开始改变,他从一开始莽撞的规则打破者,逐步改变成为一个沉稳的规则完善者。打破规则固然解气,但想要真正影响官场,还得完善现有规则中不健全的地方。
比如在经济开发区拆迁方案上,唐天宇计谋连环,并不是要阻止拆迁继续下去,而是在原有的拆迁方案上进行改变,让方案更完善,更具备人性。
拆迁引起了很多民怨,以至于很多人闻拆迁而色变,认为拆迁是一个与民争利的行为,其实,拆迁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促进居民居住环境优化的有效手段,只不过被很多负面信息妖魔化了。
唐天宇估摸着饭菜很快就要好了,便加快进度,将之前棋盘上布置的伏笔全部丢了出来,毛建生很快被杀得丢盔弃甲,弃子投降。
正在这时,毛可欣端上了最后一份菜,笑眯眯地招呼道:“爸、唐叔叔,你们快过来吃饭吧。”
毛建生便起身笑道:“没想到唐市长围棋水平这么厉害,让人赞叹啊,我真是班门弄斧了。”
唐天宇摆了摆手,谦虚笑道:“以前练过一段时间,老毛你的水平也不错,今天这局我占了点运气,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
毛建生见唐天宇给了个台阶,脸上布满笑容,将唐天宇拉到了餐厅入座。唐天宇扫了一眼,今天为了招待自己,杜文芝花费了一番功夫,连冷盘足有十多个菜。唐天宇叹了一句“菜太丰盛了”,随后走到卫生间洗了一个手。
转身坐回位置,见毛建生正在开酒,唐天宇便笑着阻止道:“酒就不要喝了,要不倒点饮料?”
唐天宇这话并非客气,而是他并非酗酒之人,今天在毛建生家中做客感觉很温馨,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希望酒精来干扰这种很难遇到的平和。
毛建生拧起了眉头,连忙摆手坚持恳请道:“唐市长,今晚必须要喝点,否则,我心不安。”
毛可欣笑着从毛建生手中接过了酒瓶,笑道:“今天是为了我的事情感谢唐叔叔,所以这酒得我亲自来倒。”
言毕,毛可欣便走到了唐天宇的身边,唐天宇从侧面望去,可以见到毛可欣的左脸。毛可欣给唐天宇的第一印象是很白皙,原本以为她脸上可能抹了东西,但近看之后,才发现毛可欣白得很自然,没有任何外在的雕饰,仿佛天然的白玉,没有任何瑕疵。从毛可欣的嘴边,依稀能看到软软的浅色绒毛,
毛可欣给唐天宇倒满了一杯,唐天宇无奈地摇头苦笑道:“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啊。”
毛建生对毛可欣露出赞许之色,道:“谁不知道唐市长是海量,如果今天在我这儿滴酒不沾,那岂不是骂人吗?”
唐天宇点头叹气道:“也罢,酒在杯中,再多就不要了。”
毛建生眉开眼笑地举杯,道:“谢谢唐市长赏光来寒舍做客,可欣的工作能有着落,有劳你多方奔走,在此我深表感谢。”
唐天宇摆了摆手,与毛建生碰杯,然后泯了一小口,谦虚地笑道:“可欣能进外交部大使馆,主要还是她有能力。外交部跟其他政府部门不太一样,对外语精通这是一个硬指标,如果不过关的话,任谁磨破嘴皮也没用的。”
毛建生喝了一大口白酒,火辣的刺激感让他脸部微微变形,他欣慰地看了一眼毛可欣,笑道:“我这个女儿从小便很懂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初中到大学一直都是班干部,所以我并不太担心她找不到工作,只是想给她找一份好工作。”
毛可欣眼圈泛红,鼻子泛酸,叹道:“爸,谢谢你了。”
毛建生不胜酒力,喝了一口酒后,脸色便涨红了,他笑道:“不要谢我,还得谢唐市长,赶紧敬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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