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先扶住自己的母亲,然后上去拉道,“父亲,请听女儿一言好吗?”
以杨男的聪明,已经猜到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平心静气听自己说,所以她也不管自己的父亲同不同意,迅速上前两步,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李昂离得远,没有听清杨男的话,但就在这一瞬间,奇迹发生了,本来怒不可遏的杨浄,在听了女儿的话后,那目光由愤怒变成诧异,炯然如炬地投在李昂的手上。
“小子,你走上前来!”杨浄的声音火气虽然没有那么大了,但仍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李昂心中满是狐疑,依言走上前去,杨浄从头到脚打量着他,仿佛不放过一根毫毛。
随后,情况便有了转机,杨浄压住了怒火,说道:“坐吧!”
李昂悄悄望了杨男一眼,心道这丫头真不简单,乃父这么大的怒火,竟被她几句话压了下来,李昂很好奇,她到底和她父亲说了些什么。
李昂重新坐定后,杨浄板着脸问道:“你是益州解元?”
李昂答道:“晚辈不才,侥幸而已。”
“把你家的情况,和你个人的经历给老夫说说,别耍滑头,老老实实说清楚。”
这算什么呀?李昂又望了杨男一眼,结果杨男却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恨得李昂想抽她屁股蛋。
李昂只好把有关自己身世的那套说词又说一遍。
奇怪的是,杨浄竟没有进一步追问。他话锋一转接着问道:“这次春闱你可有金榜题名的把握?”
“这种事,将军应该是知道的,不到张榜,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名题金榜。”
“哼,你若是连金榜题名的把握也没有,就不配……..”
“阿耶!”杨男听不下去了,及时出来打断她父亲的话,一脸女儿家的娇羞。她引开话题道,“阿耶,女儿担心李林甫会对你落井下石,还多亏他帮忙,让李林甫自顾不暇…….”
“你一个女儿家,这儿有你插嘴的份吗?还不退下!真是家门不幸。”杨浄对女儿挺严厉,但显然杨男并不太怕他。
为了避免父女俩再次闹翻脸,李昂连忙说道:“杨将军,晚辈冒昧说一句,杨将军现在外放幽州,在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手下为官,千万要谨慎,万不可与安禄山走得太近,此人功利心太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敢于暗使手段,迫使得契丹、奚人杀公主叛唐,凭此,足见他没有什么事是 不敢做的。”
“乳臭未干,竟来教老夫如何为官,真是可笑!”杨浄满脸不屑地说道,“是谁告诉你是安禄山迫使契丹、奚人杀公主叛唐的?”
李昂领教了杨浄的执拗脾性,也不在乎他不屑的表情,他的目的就是想替杨男解围而已,只要这丫头懂自己的心意,以后少跟自己顶嘴就好了。
“正所谓事有反常必妖,大将军试想,今年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刚刚号令回纥等部灭掉突厥,大唐天威令各部望风畏服;
契丹、奚族也刚在今年上表请求和亲,天子怀以仁慈,三月以公主赐婚,同时对两部多有封赏,恩宠有加;
大唐如此恩威并加,契丹、奚部若非迫不得已,有什么理由在新婚燕尔期间,双双杀公主反叛大唐?如果两部早有叛唐之心,何以上表求亲?难道求亲只是为了随后杀公主以激怒大唐?”
“哼!敢杀我大唐公主,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契丹、奚人桀骜不驯,罪该万死!你竟然还为其说话,是何居心?!”
“不错,敢杀我大唐公主,两族理应诛之,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若细究公主死因,身为范阳节度使的安禄山恐怕也罪责难逃。”
这时,杨男在他父亲背后,连连向李昂抛眼色,让他别再在这件事上顶撞自己的父亲。李昂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契丹、奚人杀了大唐公主,事情到了这份上,大唐不可能再就此事追责于安禄山,否则大唐所有的藩属国就会传递出这样的信息:是大唐的错,导致两个公主被杀,契丹、奚人叛唐有理,或者说情有可原。
到时大唐会威信扫地,颜面无存,各国依附之心也会分崩离析。
当然,也不排除皇帝有意利用两位公主被杀这件事,彻底讨平契丹和奚族,将整个东北置于大唐直接统治之下。
与这个大目标相比,或许在皇帝眼里牺牲两个公主根本不算什么,又不是皇帝亲生的公主。
因此,从这些角度来说,安禄山是不会被问罪的。杨浄暂时与安禄山走得近些,也不会被连累,那么再因此事与杨浄顶嘴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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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