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拍了下手,李仁辅茫然地抬起头,只听得耳后风声响起,脑门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击得他头冒金星,视线越来越模糊,女孩的笑脸变成了重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办?”
突然之间就得了手,几个女孩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此行抱着必死的信念,早已经不再担心自身的安危。可说到杀人,这四人里面唯一有经验的就是那最大的,她光着脚丫房中四处寻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下手工具,其余的三人都紧张地看着昏倒在床上的李仁辅,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就在这时,外间大堂的门“咣铛”一下子被人推开了,四人猝不及防之下都是低呼出声。过了一会儿,没有出现她们想像中的一群护卫冲进来,一个比她们几个大不了多少的身影出现在珠帘后面,一伸手将帘子挑开,看着房中的情形,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们他死了?”来人就是领着她们沐浴更衣的那个女孩子,她上前一看,李仁辅仰面倒在床上,双目紧闭,吓得差点呼出来,还好反应得快,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更大的女孩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后,来人愣愣地看了看,才明白这人还没死,她的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让我来。”她推开身后的女孩,从窗前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烛台,一把扯下上面的蜡烛,露出了锋利的铁钎子,一下子冲到床前,咬着牙猛地朝那人胸口戳去,由于力气不够,烛台没有完全插进去,剩了大半截在外面抖动着。
许是疼痛将李仁辅惊醒过来,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几个女孩子一齐上都渐渐压不住了。最大的那个女孩子冲上去一把将烛台拨出,换了一头高高举起,“砰”地一声砸在那人脑袋上,眼见着他还没死,又举起砸了下去,鲜血飞溅到五个女孩子的脸上、身上,她们却浑然不觉,四个人死死地按住手脚,一个人拼命地猛砸,一直到床上的人血肉模糊,再也动弹不得,五个女孩才像虚脱一般地坐倒在一旁。
“总管,总管!”的呼喊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房中的几个女孩子眼神都是一黯,方才的声响太大了,已经引起了外面护卫们的注意。
“打开窗子跳到屋后躲一躲,这里都是我做的,与你们无关。”后进来那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站起身催促道,四个女孩一齐摇摇头,她们本就没打算活着,再说了手脚酸软,方才已经用尽了全力。
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下子撞开,门外的十多个护卫齐齐冲了进来,眼中看到的情景让他们吃了一惊,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房中女孩们,就像要将她们生吞活吃一般。既然逃不过,那害怕也没有用了,年仅七八岁的几个孩子们毫不掩饰地轻轻笑了,为她们今日的壮举,纵然是死也不再遗憾了。
看着举刀走近的护卫,最大的那个女孩心里有些遗憾,这才是她们做的第一件事,再也没有机会跟着那个师傅学习了,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等着刀锋落下的那一刻。
“趴下!”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出现了幻觉,女师傅熟悉的叱责声突然响起来,她本能地就倒在了地上,堪堪避过了迎面而至的刀锋。而那把刀的主人则感到胸口一痛,一支羽箭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入了他的后背,箭簇撕裂了他身上所有的防御,血淋淋地露在了胸前。
“动手!”李十一看了一眼房中,毫不犹豫地对着传音筒吼道,与此同时,八个人头在推开的窗户后面现身,一身汉女装束的雉奴手持强弓,正在不停地发射着,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房中的护卫刹那间崩溃了,死的死逃得逃,不一会儿房里就再也没有立着的人。
“雉姐儿,你只有半刻钟。”说完,李十一就抬起手看了一眼表盘。
雉奴从窗户里跳进去,快步走进卧房里,脚步不停地来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那个血肉模糊的人,确定已经死得透了,才从地上的护卫那里拣起一把刀,将那个首级割了下来。
“愣什么,快走,没时间了。”五个女孩子傻傻地看着她做事,她们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境地里缓过气了,雉奴扯过一块布将人头包好,对她们的迟钝又好笑又好气。
“来了。”
德庆楼上,刘禹一把推开窗子,本来还有些迷糊的丁应文被灌入的凉风吹了一下,变得清醒了许多。他站起身来到窗前,虽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大火,可却惊奇地发现,好几条火龙正向同一个方向上汇聚,人喊马嘶之声隐约可闻。
“那是?”
“一个阉人而已,看来他们得手了。”刘禹饮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