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莱路行军上万户、水军万户、汉军兵马副都元帅张弘范出现在阳逻堡高大的城墙之下时,阿里海牙刚刚接到了来自庐州的一封书信,将满身尘土,明显是赶了夜路的张弘范接入堡内,他顾不得提书信上的事,先问起了那边的情形。
“仲畴,你这是从蕲州过来?大军现在如何了,你的水军呢。”不能怪阿里海牙着急,伯颜走时行色匆匆,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他现在需要一个亲眼所见之人的证词,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很不好。”张弘范进门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一开口才说了三个字就让阿里海牙的心凉了下去。“某带着船队沿江而下,直至江州才找到大军踪影,唉,平章,你有所不知,某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根本不相信这是我等年初送走的那支大军。”
从张弘范细细地描述当中,阿里海牙如同亲见一般想象到了那样的情景,衣甲不整、兵刃全无、旌旗寥寥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军心士气没了,这样的兵还不如盗匪,劫掠城镇那是肯定的,可如此一来,江南民心也就尽失了。
“逾十万之众,弥祸乡里,江州左近一片凋零,方圆百里之内烽烟处处,平章,某带的那点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阿术与阿刺罕两位贵人的计议是分兵就食各州,不然这样子到一处吃光一处,整个沿江就靡烂了。”
阿里海牙没有说话,现在才是六月,离着秋收还早得很,原本各州府存下的粮食也早就运往了前方。现在要说征粮,也就是从百姓的口中夺食而已,唯今之计,只有从后方调集一途,这可能也就是伯颜急着返京的原因吧。
他现在也毫无办法,自己麾下还有四万多张嘴要吃呢,能周济的程度有限,张弘范带去的那十几船粮食已经是他所能尽的最大力了,可也正象张弘范嘴里说的那样,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江州就在蕲州的对面,听着他的话,似乎阿术等人已经准备要放弃那里,再往后退就是兴**,接着就是鄂州。阿里海牙陡然一惊,不能让这帮蝗虫进荆湖,否则这一战就彻底白打了,不对,应该说还不如不打。
“你的水军是不是被他们征用了?他们想干什么。”阿里海牙开口问道,他看着张弘范一脸无奈的表情,马上就猜出了大致的结果,张弘范听到他的问话,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不禁苦笑着点点头。
“照两位贵人的意思,大军一部要渡江,某就是这样才从蕲州过来的,到现在,只怕有数万人已经进入蕲州,另一部沿陆路往兴**退去,水军船只被他们先行征用,等过后再放回鄂州。”
这事怪不到张弘范,他一个年轻的汉人万户,怎么也不可能拒绝那两位蒙古贵人的命令,就是阿里海牙自己也是如此,分兵了也好,摊到各地至少压力没那么大,只是蕲州也放不下数万人,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他顿时有了主意。
“仲畴,还要劳烦你跑一趟蕲州,某料得此刻他们也应该渡完了,你到了那里,看看是何人所领,告诉他们,分一半的人来黄州,某在此迎接他们。再者,你接过水军之后,就回返鄂州,某会遣人向后方催粮,等粮食到了,你再负责往下运,鄂州的事宜就交与你了,这是我等的后路,不可有失,明白么?”
阿里海牙拍着眼着的年轻人,张弘范受到这般重视,激动地眼眶都红了,哪里还有什么辛劳,忙不迭地接了令,也不停留,返身就出城而去。阿里海牙等他走出门,才拿起那封书信又看了一遍,这些溃卒与其让他们这么消耗粮食,还不如投入战事中,要是能夺了这淮西之地,那场败绩也就不显得那么惨了。
临至戌时,夕阳还斜斜地挂在半空,天色已经逐渐地暗了下来,庐州城的宵禁时刻快近。估摸着人就要到了,为示郑重,易先生亲自带了几个伙计在铺门前等候,左右的相熟商家见了,都在问是不是有贵客要到,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没过一会,街头路口便走过来一行车队,没有牲畜,全是那种人力平板车,木轮子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吱吱呀呀”声,连绵不断地听在易先生耳中,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等待的人已经到了。
跟着第一辆板车走在最头里的李十一仍是那付笑脸,远远地看到易先生等人,就抱拳打了一个招呼。后者马上迎上前去,看了看身后长长的车队,同样满脸笑意回了一礼,李十一将左手高高扬起,车队随之停在了店铺门前。
他一把扯过易先生,带着他来到身边的那辆板车前,板车上堆得很高,上面被一块麻布罩着,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李十一神秘兮兮地掀起罩布的一个角,易先生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压着他的手将布重新罩下,没错,那一个个套着透明袋子的小方盒正是他看重的,只不过会有这么多车?是他没有想到的。
“笼共四十车,每车后跟了五人,请的道上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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