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仍然厉厉在目,这么做,会不会逆了刘侍制的意?杨飞有些拿不定主意。
“郝老二,既然你这么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也不想赶尽杀绝。可你等所做之事实在罪大恶极,不追究是不行的,余者可恕,首恶难逃,那位大当家必须死,如此本官才能对朝廷有个交待,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虽然杨飞没有完全应承下来,这番说辞反而让郝老二释然,因为这表明对方没有骗他,否则先诱降再杀之,官府以往不是没有做过,一个人的命和全寨弟兄的命哪个更重,在郝老二的心中很快就有了选择,他咬着牙点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此间事了,小的一定带船主前去,那处虽然有些远,路却是不难走,到时候只管看小的吧。”
事情说定,杨飞不再说话,让他专心掌舵,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将这边料理好了,才能谈及其他,否则都不过是妄言。
“指挥,有动静了。”
船台上的一个军士返身说道,杨飞抬头一看,船身当中最高的主桅上,斗子里有小旗摇动,打出了“前方有船接近”的信号。
杨飞没有向前张望,他知道目标肯定在视线之外,只有斗子上的千里镜才可能观察得到,不管来船是什么,都不能让它返回去,这才是最要紧的。
“传令下去,升起本官的将旗,全船戒备,满帆,加速迎敌。”
接着他拿出了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开始联络后面的船只,这玩艺要比旗号好使。
与此同时,座船上响起了阵阵鼓声,一队队军士从舱里跑出来,沿着船舷开始列阵,各持钩枪箭矢弩机等兵器,原本只挂了主桅一根,随着军士们的动作,前后双桅都升起了浅灰色的硬帆,杨飞的将旗被升到桅顶,上书着“琼州巡检司”几个字。
风帆张起,推力来得很快,高昂的船首几乎推离海面,然后带着巨大的铁制冲角落下来,海水被瞬间劈开,形成两道白色的浪迹,船速也越来越快。
随着杨飞的座船一马当先驶在前面,其余的船只在接到指令后开始加速,整个前锋船队一百多只大小战船排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形,这是行军的队列,并不利于接敌,可是现在敌情还未明,杨飞也没有急于调整,他在等待,等着对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郝老二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身旁的船主拿起挂在胸前的两个黑色圆筒,将它贴在眼睛上,他猜到了这事物的用途,当日琼州一战,多半就是败在这个小小的双联圆筒之下,不过他并不敢去发问。
“一只,两只,没有了,全是海鹞船,真他妈不要命了。”
看清来船的数目之后,杨飞放了心,很显然敌人并未察觉,否则不会只有两只船,而且还不是大船。
这种船海司也有,通常做为巡船来用,除了单桅风帆,还有两排藏于舷内的划桨,船身前窄中宽,像是一只海鸟,故有此名。
“不要管,加速冲过去!”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似乎在惊愕了一阵之后,才开始想到调头,杨飞冷笑一声,迟了,以自己目前的船速,他们休想跑得了。
傍晚时分,艰苦行军的姜才所部终于到达了安海镇,这里已属晋江县境,而晋江县城,离此不过半日之遥。
延着长达五里的安平桥,姜才带着他的大军缓缓入镇,施忠所领的前部探马早已控制了全镇出入口,这个速度与水军几乎一致,在这样天气下,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看清他的旗号,镇中老小都惊呆了,有着海商传统的他们都知道琼海在哪里,却无人知道为什么广西的兵马会出现在福建路?他们打算去哪里,干什么。
“张榜安民,今夜就宿在镇中,明日三更出发。”
已经快成泥人的姜才毫不理会镇中耆老们的迎接,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人同蒲氏勾结,不过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行迹了,盖着广州督府大印的榜文将会解释他们的疑问,而他自己,只想给爱马洗个澡。
到了一处不知道是征来还是抢来的大宅院,姜才发现施忠早已经等在了这里,面上还有些焦急之色,来不及牵马入院,后者就凑上前来,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啊!在哪里,快带某去。”
院中内室,面色苍白的张青云紧闭着双眼,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才慢慢睁开,姜才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只感到一片冰凉。
“招抚,你来了快”
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