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同上一回不一样,刘禹的语气多了几分笃定,这是因为北上这一趟,已经准确地拿到了想要的消息,比历史上还要理想,忽必烈的动静弄得越大,他的后方就越是空虚。这个道理,李庭芝当然明白,可是具体到去做,却连想都不敢想,因为那意味着,自己将要见死不救坐看京师沦陷而不救!
“要如何死里求活?”听到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刘禹知道他的心动了,可是也只是动了,如果他轻轻松松地就能应下来,然后拍着刘禹的肩膀说‘真神人也’,那就不是李庭芝了。
其实要怎么做,北上之前的最后一次谈话,在江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时候的李庭芝是难以理解的,现在的他理解了,可是却难下决断,他怕的当然不是自己的官声名位,而是成为大宋的罪人。
毕竟这个构想的奇特之处,已经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如果这事不是刘禹提出来的,他连话都不会听,直接就叫人叉出去了,正因为这个小子非凡的经历和过往的战绩,才让他心甘情愿地入了榖,赌的便是救国救民。
“据大都线报,忽必烈此行带了十个骑兵万户府,其中五个是元人最精锐的怯薛,汉军步卒足足数出了一千八百二十四面百户旗,还有三万多的散兵,以高丽人、女真人等为主,加上屯集在阳逻堡的二十八万七千多人,这便是他中路军的数目。”
这个消息是李庭芝没有掌握的,因为刘禹自己也是刚刚得到,一听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酒端到了嘴边,杯子里荡漾的水波纹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刘禹这是告诉他,仅仅当面之敌便有五十多万!这仗要如何去打。
“若是他取了临安呢?”胡三省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忍,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两浙都给他,往下走,福建路,某准备了十万大军,建康府,有李相的大军坐镇,他当如何选择?分兵么,正中我等下怀,不分,两浙的百姓就苦了。”
至此,刘禹的整个战略构想都和盘托了出来,这战有得打么?当然,打得好,会让这个位面之子万劫不复,打不好?他也无所谓,能救出自己关心的人就够了。
诱敌深入、各个击破,这是太祖总结出来的反围剿方针,宋人的形势要远远好于当年的红军,如果这种情况下还叫人打得亡了国,那就是真的没有救了,无论怎样的黑科技,都解救不了一颗甘当奴隶的心。
他今天这番话,说给的不光是李庭芝,还要通过胡三省的口去提醒老丈人,当然海军方面要乐观一些,可是如果让叶梦鼎坐看京师沦陷,只怕他的内心要比李庭芝更加难受,刘禹没有办法,他已经尽力了。
屋外的大堂上,李十一被手下灌得已经有点醉意了,可是脸上依然笑开了花,老丈人借着酒劲提点了两句,都被他恭恭敬敬地受了下来,看着堂上如飞花蝴蝶一般穿梭的俏丽身影,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
赵月娥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羞答答的小娘子了,她知道自己嫁的是个什么人,也知道自家丈夫行的是什么事,大战在即,这里的人马上就将奔赴前线,最终有多少能活下来,只有老天知道,因此这一顿,不光是他们的成亲礼,也是所有这些军士们的壮行酒。
于是,每一桌她都主动敬了酒,每一个军士叫她一声‘大嫂’都能让她喜笑颜开,白玉般的脸颊染上红霜,更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李十一看得浑身都在冒热气,偏偏要忍到曲终人散。
“吉祥话儿说过了,良辰美景,你们自会珍惜,某与你三天假,三天之后,所有的弟兄都要到位,你家娘子就留在这里吧。”刘禹倒底不忍心,借着这个由头将女人留下来,李十一如何不知道东家的好意,话已经说不圆了,只余下了点头和傻笑。
婚房简陋得很,除了一床新褥子,几样新用具,就只有窗花墙壁上贴出的喜字,还有堂屋正中摆上的一对龙凤烛,同赵月娥少女时所想的相去甚远,可她却甘之如怡,因为心上的人就在边上,别的还有什么打紧的。
“月姐儿,你生得真好。”醉里看美人,更添三分情,李十一的魂儿都不知道在何方了,只是颤抖地伸出手去挨她的脸。
“傻子,那你还等什么?”月娥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真正的触摸感让李十一如醍醐灌顶,一个侧扑将玉人压在身下,喘着牛饮一般的粗气撕掳着她的衣带
烛影摇红,一室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