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情的背叛,刘禹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那......”对于父亲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郭跃进一把抓住了郑律师的手,犹如又一根救命稻草:“是不是我的儿子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您先别激动。”郑律师拍拍他的手背:“这个案子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公安机关根据受害者提供的证据,在程序上并没有问题,我们找到的证据只能作为补充材料,影响不到最后的结果,而在法庭上,法官会相信哪一边,就要看其他一些因素了。”
郑律师说得很含蓄,郭跃进听得似懂非懂,刘禹的社会经历要更为复杂些,大致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涉及到的是个外籍人士,很难说对方国家的大使馆会不会施加什么影响。
当然,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他将这些画面放给刘禹他们看,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努力,毕竟这一消失就是将近十天,当事人不问,他也要有所交待不是。
接下来,他会拿着这些证据去公安机关,请他们帮忙协调一下对方的律师,争取得到对方的谅解,因为只有和受害人达成一致,才能进一步让司法机关取消控罪,至于有多少希望,就连刘禹这个法盲都能料得一二,只有郭跃进满怀信心,再次出门的时候精神都抖擞了不少。
同他们几个分手,坐在车上的刘禹总感到有些不对劲,这种感觉从医院门口碰上郭跃进的时候就有了,似乎有人在暗中跟着,他通过后视镜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然而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让人厌烦无比,看来,专业的事情还得让专业的人来做。
开着车,刘禹漫无目地在城区里转悠着,直到那种感觉慢慢地消失,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城北区。刘禹将车子停在路边,推开门走下去,路沿上还堆着一些积雪,踩在上面会发出“咔嚓”的声响,溶雪带来的气候降低,让人的精神陡然一振。
走过人行道,刘禹在一个小卖部前停下,摸了摸身上,还好苏微在出门前帮他塞了钱在口袋里,他拿出一张,笑着递给站在柜台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指着柜台里的一种烟扣了扣。
“有个以前的老厂子,不知道还在不在,搞机械加工的。”
男子将烟拿出来递给他,自己在抽屉里找零,嘴里顺口说着:“你说的是红星吧,早没了,不瞒你说,我以前就在里面当工人,后来效益不好分流的分流,下岗的下岗,我们这些人被买断了工龄,一下子从铁饭碗变成社会人员,唉,当年事情闹得可大了,差点没惊动中央。”
“喔,那赶巧了,老哥,能给说说吗”刘禹折开烟盒,摸出一支递了过去,男子估计也是很久没人和他聊天了,谈兴非常地浓。
“早年不是时兴合资嘛,后来有个美国的什么企业,说是看中了咱们厂子,想要谈,区里出面找到市里,市里又找到部里,最后怎么也没谈成,要不然咱哥们至于干这个么这双手,当年也是操纵机床的。”男子伸出一只手感叹道,在刘禹看来那只手可直接切了当熊掌了。
“后来呢,倒闭了么”
“呶,对面不就是的。”男子一嘟嘴:“现在人家可不一样了,听说让部队给收了,现在都是生产的武器。”
说到后面,他不但放低了声音,就连表情都显得神神秘秘地,刘禹也很配合地露出一个惊讶的样子。
“难怪呢,我说怎么找不到,别人给我介绍了一女朋友,说就是在这个厂里当技术员,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来她工作的地看看啊,万一碰上下班还能顺便接一下不是,这么听你一说,我还是走吧,别让人当破坏份子抓起来。”
“呵呵,你这人还挺幽默,这厂里多半是男的,女的不多,别说还真有几个长得挺漂亮的,就是门不好进,查得挺严的,这会儿离下班还早着呢,要不进来坐坐”
“唉,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找着地方了就好办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今儿谢谢你了,改天来我再请你。”
“得嘞。”
刘禹笑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拿着找的零钱和烟走向了自己的车子,对面的厂子看上去和其他的没多少区别,现代风格的大门早已经取代了那些古老的痕迹,就连牌子上也变成了“红星机械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可是实际上呢他不知道,他不敢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