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一条大江,江州以下直至两淮,都在他的肩上,而上游就要靠高府君和诸位了。”
“愿闻其详。”高世杰心中一凛,心知正事来了。
“不瞒你说,在下不过是李相幕下一个小卒,做的是刺探消息的勾当,虽然鞑子在各处大举进犯,可是鄂州一带一直毫无动静,在下就是负责那处的军情,就在数日之前,鞑子的大军已经开拔,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
高世杰不由得惊呼出声,他日日夜夜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消息,为些,将巡船一直放到了临湘县附近,如果鞑子要进逼岳州,首当其冲的就是那里,可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建康属吏,他怎么会知道的?
“在下要说的就是这个,鞑子水陆并进,舟揖密布、帆樯遮天,依某的估计,最多两日就会出现在临湘县境内,其势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为首者还是名为阿里海牙的酋帅,你同他对峙过,应当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了,高世杰脸色发白,嘴角苦涩,不住地喃喃自语:“又是他。”,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敌人,终于还是没能逃过,这一次不必说,只会比年初更为险恶,而他又该到哪里去找援兵来?
“若是高府君还打算像往日那样的打法,只恐怕这明天的春茶,在下就无福消受了。”
“先生有良策?”高世杰的眼神一片灰暗,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在里面。
“八百里洞庭,我们才是地主,打不过还躲不过么,只要水军存在,鞑子就不敢放开手脚,他们打的就是决战的主意。而府君你,则只有背靠大湖,与敌周旋,他们在未能尽灭你之前,怎么都会有所顾忌,拖上个一年半载地,局势就会有转机,在下不才,言尽于此,还有些要务在身,就不在此打扰了,告辞。”
来人不等他答话,就提出了告辞,高世杰许是被他的话语惊到了,连送都没有送上一程,因为如果按照来人的意思去做,就意味着要丢掉包括脚下的岳州城在内的许多土地,他这个知州事,要如何向朝廷交待?
来人穿上蓑衣径直走出了府门,外面的石头桩子上,系着他的马匹,而几个随从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出现,见到他的身影,都站起身围了上去。
“怎么样,那位高太守听了么?”
“听不听在他,说不说在某,咱们还有要紧的事,这里留下两个弟兄看着,其余的跟我走。”李十一将斗笠下的系带绑紧,解开绳索牵过马儿,一跃跳了上去。
“头儿,咱们往哪里去?”
“谭州。”
李十一吆喝了一声,双股一夹马腹,胯下的马儿扬起四蹄,踏着满是积水的石板路,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在他们的前面,一道闪电陡然劈下来,就像要将天空撕裂一般,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在大地上肆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