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指二都第七伙与敌遭遇,数目千人以上,全是骑军,地点在射阳湖以西,距我军三十里,语毕。”
说完,他侧过身用力朝边上一挥,黑匣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入了湖水中。
“还有几个能喘气儿的?”老卒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
“就咱俩了,吴老三死了,胡子和二娃还在逃,希望老天开眼,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那个话有点多的男子从自己的马身上摸出一具劲弩,单手抱着个箭壶,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滚,一齐伏在了那具倒毙于地的马尸后头。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的敌人才从远处现身,看着仿佛从地下冒出来的大队骑兵,慢慢地朝他们逼过来,谁都知道这一回怕是过不去了,只不过两人面上都没有多少惧意,至少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不算白死。
“杀一个够本。“男子扣动弩机,将一个鞑子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老子还想赚一个呢。”老卒听着蹄声越来越近,耐心地等到他们靠近,直到马蹄子在头顶上扬起,才突然间暴起,和身扑了过去。
他们并不是唯一遇敌的哨骑,整个喻口镇正面三十里左右的方向上,几乎同时响起了警报,而且无一例外都是骑军,再加上一直盯着元人大营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很明显这一回敌人来者有些不善。
“抚帅可说他去了何处?”被问到的一个探子摇摇头。
许文德突然发现,他又成了喻口镇的最高指挥者,之所以要说‘又’,是因为刘禹的人找不到了,而水军的大部分人都还是伤者,这个主意自然就只能他来拿。
元人在楚州城下一共不过五千骑,这个消息一早就得到了证实,根据消息,在与敌遭遇的几路当中,已经超过了五路,无论敌人是否虚张声势,这五千骑都极有可能全出现了,更不必说后面可能还跟着步卒,他们看中的多半是堆积在码头上的物资,若是按李相公的指令,他大可以放把火然后从容后撤,左右自己带的也是骑军,速度上元人占不到便宜。
可是现在,他已经归属刘禹节制,接到的新命令是确保水司官兵的安全,其中还有一位少保大学士,一想到这些破事,许文德的头有两个那么大,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
骑军的特长是机动力,让他们来打防御战,浪费就不必说了,只怕还没有步卒好用,眼下哪还能顾得上这些,在他的指令下,所有的骑军都被集结起来,沿着镇子的两头布防,而那些分散的伤员也赶紧被移到了码头附近,万一挡不住,他们还能上船。
敌人比想像中来得还要快,没等镇中的布置完成,两边的镇子口就响起了号角声,许文德有些忧郁地望着天空,似乎在想像某个家伙会不会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随我来。”
不得已,他只能将敌人引入镇子中,那些房屋和小巷子使得战场的空间变得狭小,敌人施展不出更多的战术,正好弥补了宋军骑兵经验的缺乏,双方在横贯镇中心的街道上对冲着,几乎达到贴身相搏的状态。
然而元人的骑兵处于外围,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他们显然不会满足这么打消耗,随着战斗的深入,许文德马上就感到了压力,似乎四面八方到处都出现了敌人,而人数差不多的他们只能被动地招架,渐渐地,战场开始朝着码头的方向压缩,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又惊又怕。
其实如果有胜算,就是拼光了所有的人,也是值得的,但是让敌人这么一步步逼上来,最后被聚歼于此,他怎么可能会接受,可是不论他怎么做,哪怕亲自带着人顶上去,依然挡不住元人的锋芒,这一刻,他才深刻地感受到,双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而自己只怕没有机会,去弥补这个差距了。
“死战不退!”许文德奋力架开一柄长矛,怒吼一声,长刀横斩,将一把弯刀磕开,面前的敌人有如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让人应接不暇。
元人的战阵后头,一面黑色的大旗下,被委为骑军统领的移刺答看到战局有僵持的迹象,微微皱了皱眉头。
“步卒呢?还有多久才到,去人催催杨庭璧,让那些汉人快些。”同宋人一样,他更加不想用骑兵这样子去同敌人拼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