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有多久就传来了侦骑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杨庭壁彻底熄灭了奔袭喻口镇的心思,宋人的步卒上来了。
从宝应县城到喻口镇,要比楚州还要远,加之路况不熟,身为这支为数多达一万五千人的统领,威果左厢都指挥使郑同同样选择了最保险的做法,沿着海岸线走,这条路线比之直线距离又远了许多,然而他们到达喻口镇的时间,竟然要同元人步卒赶到射阳湖畔几乎一起。
“抚帅在哪里?”跳下马,郑同也顾不得歇上一时半刻,急急地劈头就问。
前来迎接他的是个骑军指挥使,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透着一股子敬畏,这是很难在这些眼高于顶的骑军身上能看到的,郑同除了疑惑,暗自还有些欣慰,如果是他心目的那个长官,到哪里都能迅速散发王霸之气。
等到许文德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前来相见,两人同在李庭芝的帐下,又各自代表着一方的势力,平素虽然点头之交,但是也谈不上交恶,现在身处一个战壕,自然就要更加亲近了。
“郑老弟,你可算到了,老子再也不用拿骑兵当步卒用了。”许文德看似粗豪,实则有主动示好的意思,郑同当然不会点破,连连恭维了一番,才又问起了方才的话题。
“抚帅?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做下属的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不过某听闻,因着少保伤重,他去别处想法子了,顺便将那个事物弄回去。”
听他说得有些奇怪,郑同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来,不过等到详情被一一道出,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想笑又不敢,不笑又憋得慌,因为许文德嘴里的那个事物,不就是建康城中经常得见的铁车么!
北门那一战,他作为援军主力指挥使,可是亲自参加了的,相比许文德所描述的四四方方的车子,那种长一个巨大铁臂的车子,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怪兽,至于平常的车子,校场卸货时,多少军士都曾亲眼得见,也就是比木头车子装得多一些罢了。
当然,他是不可能去揭穿的,抚帅现在需要这么一个事迹来稳定军心,他们这些曾经的老部下,除了老老实实地配合之外,就是努力地添油加醋,一分险说成十分险,那样才能突出本人的英勇不是?
听到郑同说起建康城的那些事,若是在以前,许文德是不以为然的,然而经过了昨日里的那一战,对于那位年青的抚帅,已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听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物,恨不得亲眼去瞧上一瞧,一点都没有怀疑它是不是真的。
“郑屠子,才几个月不见,你这张嘴也变得聒噪了,学会编排起本官来了是吧。”
陡然间听到背后传来冷冷的一句话,正在兴头上的郑同一下子收住了嘴,转过头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一脸的谄媚,笑容却是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