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双目尽赤,连连发出怒吼,将步卒们赶向前方。
可怖归可怖,这些步卒却没有吓得转身逃走,因为后头也是死路,一个扑过去军士粘在了铁丝网上,立刻发出了无法抑制的颤抖。杨庭壁拉住前去想要帮忙的家伙,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突然伸出脚,猛地蹬在那个军士后背,将他连同身前的铁丝网一块压倒在地上,他后头的步卒毫不犹豫地踩着他的身体,冲上了街道,只要再过去几步远,就是宋军的阵势了。
刘禹在屋顶上眼看着这一切,除了那些被压倒的,还有不顾性命用斧头、长刀去砍的,尽管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电住,可整段铁丝网已经被冲破了,宋军前阵的长枪和盾牌手全都蓄势而起,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
从屋顶后头的梯子下去,屋子里的那台大功率发电机还在运转着,而逆变器上的电压指针正在逐渐地降低,如果低到百伏以下,对人体来说,也就是一瞬间的刺感,达不到麻弊的作用了,更何冲现在双方已经纠缠在了一起,电可是不分敌我的。
“关了它,抬到码头后面去,你们几个守在那间屋子里,若是情形不对,将人和这些都送上船,明白吗?”
“那你呢?”几个正在操作的探子一愣,都抬起了头。
“我去郑指挥那里,有他照应,不会有事的。”
刘禹的话里并没有分说的余地,这么嘱咐也只是心存万一之念,他相信外面的这些军士,已经不是普通的宋军可比了,敌人既然也是精锐,那就来吧,野战又如何?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老卒,好钢就是要磨砺才能成刀,还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日子吗。
两军接战,弓弩手的作用便会被大大削弱,勇气、力量、经验才是致胜的不二法宝,相对于之前的那些屠杀,郑同更喜欢现在的感觉,看到敌人冲过来,他的心里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血液就像沸腾一般地活跃起来,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着。
“威果左厢第一军,是从哪里来的?”
“建康!”众军的呼应甚至盖过了大喇叭。
“咱们与鞑子对阵,可曾有一败?”
“不曾!”
“说得好,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是让鞑子冲过来,还是把他们打回去。”郑同的声音透着一种无以言喻的骄傲和自信,他的话音刚落,手里的大喇叭就被人给抢过去了。
“还有本官,弟兄们,拿起你们的刀枪,把他们打回去,追着他们的屁股,狠狠地捅,让这帮狗日的做梦都怕得发抖,威果左厢”
“突击!”刘禹一扬手,身后的力士拿起木槌,“咚咚”地敲响了进军鼓。
就在这种隆隆的鼓点中,前排所有的军士都站起身,如林的长枪被放平,齐声呐喊着冲向前方,在他们的后头,放下弓弩的射手们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高举着跟了上去。
如果从高处看,雪白的背景下,一红一黑两道潮流迎头撞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付流动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