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么?无论如何,冒险的人也不是他们,虞应龙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点头,院子里当然没法写,他们寻了一个屋子,过了没多久,就将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文书拿了出来,邓得遇接过来一看,所有人都在上头签了名,鲜红的字迹看得人眼晕,满意地点点头,折好收了起来。
事情办成了,他们这一行人也不再多留,临行之前,他将虞应龙拉到了一边,悄悄问了他一个问题,让后者陡然一惊。
“琼州有一王姓乡老,可是你的贵亲?”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虞应龙的眼神阴晴不定,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对方这个时候抛出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用意,但话是不能不答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语,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他家确有一女是小犬的屋内人,不过分属两地,平素没有什么来往,可是惹出了什么事,要劳烦漕使?”
虞应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想歪了,邓得遇也没打算同他挑明,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
“事情不大,柏心不必忧怀,一切都等这里的过去了,再说,你们且放宽心,我等先告辞了。”
虞应龙的心被他说得七上八下,什么叫事情不大?意思就是出事了,倒底会是什么事,要惊动一路的二号人物,他此时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没有办法去打听,难怪之前眼皮子一直在跳,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啊。
离开那个庭院,一行官吏将他送到了城中馆驿,转运使司设于梧州,他总不好去别的衙门坐着,那是官场中很犯忌讳的事,邓得遇当然不会这么干,不过在一干人等各自散去时,他却把提刑钟道给留下来了。
后者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又是在这城中坐衙,有什么事情自然让他去做更方便。
“宜万,你找几个亲信可靠之人,马上将这些书信送出去,多派出几路,要做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钟道接过那撂书信,里头不光有那份血书,还有各州乡绅送来的陈情表,以及他本人弹颏那位刘帅的奏章,光是份量就不小,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现在就送出去?只怕瞒不过城中的耳目,某倒是有些人可用,可也不过十余人,无论如何都难说无虞。”
“只管送,这些就是用来吸引那些耳目的,送得出去便好,送不出去,也无需计较,只凭这几纸,哪里动得了他?”
邓得遇的话让他猛然一惊,难怪他们一行人如此显眼,原来根本就是个幌子。
可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对方行事?要知道静江府本就是人家的直领之所,城中那些禁军无一不是他带出来的,也许会有当地的胥吏不买帐,但那是在讲道理的条件下,人家需要同你讲道理么?
“他不光拘了州中主官,还有各州的都统、钤辖,这些人的兵权没了,岂能没有怨言,他们倒底带了多年的兵,总会有些积威在里头,未尝没有可利用之处。”
不等对方的惊骇消失,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府中通判胡成玉是先帝钦点的三甲进士,总不会看着此人倒行逆施而毫无所动吧,还有几个边地的招抚使,他们也是一样,琼州的那个姜才就算了,此人听说与他素有瓜葛,只怕不好相与。”
“邓公的意思是?”这一下钟道听明白了。
“此事须得缜密,在这城中,老夫能信得过的,只有宜万你,方才去那个院子里,所有的州官都在,只缺了一人,你可知是谁?”
钟道开始还有些不解,等到细细一回忆,马上就想到了,广西路一共两个府,静江府是那位刘帅自领,余下的庆远府,知府事仇子真还真没有在那群人当中。
“邓公是想遣人去一趟庆远府?”钟道没想到自己还是猜错了。
“他此刻不在庆远府,而是在邕州主事。”
邓得遇摇摇头,对方精于刑名,没有留意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正常,他的话让钟道又糊涂了。
“那”
“老夫不是让你去找他,而是另一人,邕州招抚使马成旺此人,你可有所耳闻?”
“去岁邕州有件案子事涉峒人,某曾经去过那里,同马某人有过一面之缘,公的意思,此人有可用之处?”钟道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邕州是边地,足有八千之众,虽然被打散了,可总有些心腹还在掌着兵,他是个有野心的,老夫就不信,会甘于做个幕僚。”
这话再直白不过了,可是钟道一想到那天见到刘禹时的情形,就没有丝毫地信心可言,说倒底,人家根本就在乎他们这些人的职事,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威胁,光靠这样的小动作,能达到什么目地?
“行,某安排了送信之事,便去寻马成旺等人,公在此静候佳音吧。”虽然不踏实,事情还是要做的,就在他打算辞行时,突然发现对方也有出门的打算。
“他们几个就拜托你了,老夫也去会个故友,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