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内心的那道坎儿,并没有过去。我不敢跟阿九提,也不敢告诉你,只是一味地打压龙纤紫,仇恨龙纤紫。
我其实是个特别自私又特别自卑的人,内心深处,我总怕将来有一天,阿九还会像当年那般,再用同样的方法伤害我。哪怕明知道这种想法特别可恶,我还是没办法克服。直到今日我看见镶嵌紫钻的底座凹槽内阿九刻下的这两个字,我才知道,原来,他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我了,原来,我这么多年吃干醋,这么多年对龙纤紫的打压,毫无意义。
心头疙瘩解开,我就特别心疼阿九。所以我就急匆匆地跑回婴儿房去,想……”
“想和九千岁抛家弃子,私奔?”白瑾瑜突然打断她。
林若溪一愣,继而“嘿嘿”笑起来:“你都听到了呀师兄?没错,我确实打算跟阿九私奔。这个其实在我们二十一世纪,不叫私奔,叫外出度假,我就想……”
林若溪的承认和满不在乎,仿佛压垮白瑾瑜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抓住林若溪的肩膀,低吼道:“你心疼九千岁,便连孩子都可以不要吗?林若溪,瑾瑜今日才知,你是如此狠心之人。是不是小小九和小小溪当年不是你亲自生的,所以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他们?”
这话当真犯了林若溪的大忌。
她定定地瞧了白瑾瑜十几秒钟,突然笑了。
“呵呵……”笑着笑着,眼角滚落两颗大大的泪珠,继而,眼泪越流越多:“若溪来这世上走一回,一直以为唯一最懂我的知己,便是师兄你。今日方知,若溪自作多情了。原来,在师兄心目中,若溪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白瑾瑜哪里舍得责备林若溪?
在他心目中,林若溪就是天上的月亮,哪怕被乌云遮住,也是无比美好的。
他之所以气恼得失去了理智,之所以会口不遮拦地说出这些话,实在是方才听见林若溪要跟九千岁私奔,远远离开他,甚至连孩子们都不要,被吓糊涂了。
没有人知道,如今的白瑾瑜,和九千岁一样,也有一颗异常脆弱的心。
在经历了蝴蝶夫人和凤暖掳走、囚禁林若溪,又亲眼见证了时空裂隙的残忍之后,白瑾瑜岂是比九千岁还要敏感。
他怕。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再也经不住了。倘若再有下一回,林若溪再次莫名其妙地消失,白瑾瑜会死的。
是的,他会死的。
人在极度的恐惧和悲愤之下,总会做些糊涂事,说些糊涂话,白瑾瑜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但瞧见林若溪这般伤心,他心疼得整颗心在瞬间变得千仓百孔,然后又被揪成一团,狠狠拧了几下。
想都没想,伸手捧住林若溪的小脸,白瑾瑜的手指已轻轻拭去林若溪脸上的泪珠。
他的声音温柔得叫人落泪,带着微微的,不易察觉的哽咽:“别哭师妹,别哭!是师兄不好。方才……方才师兄突然听见你和九千岁商量要抛弃小小九和小小溪自己私奔,十分难过,这才说了重话。师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般说你。师兄其实最清楚,你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娘亲。师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师兄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