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面前的是两人最初看到的那片荒漠,金黄色沙粒蔓延开去,远处有起伏的沙丘,天色已经昏暗了几分,铺天盖地的霞光洒落,橙绿蓝三色相间,唯美又缱绻。
顾安爵将手里变了个形状的透明晶体抛起,魔方慢慢旋转变大,上面像是镜像过滤般,浮现一幕幕画面,最后停在他指尖点到的灰色凸起。
那里正映出个模糊的人形,放大后赫然便是丘暝,他本就长得十分凶恶,一嘴的络腮胡子,这会瞪着眼睛,瞳孔猩红的样子更显得狰狞可怖,比之恶鬼也不遑多让。
他正处在一片阴森的森林里,四周沼泽密布,树枝都长得奇形怪状,远远看去就像是群张牙舞爪的怪物,偶尔还能看见钻出的蟒蛇和巨蜥,甚至还出现了群居的杀人蜂。
丘暝手里紧紧捏着他的本命法器,一对用赤精铁打造又加入了心头血淬炼的流星锤,看起来笨重但其实十分灵敏,全力挥舞起来能将整座小山都给夷平,威力可想而知。
但即使有这样强悍的武器在手,他依旧显得很是紧张,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额头亦是覆了层冷汗,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的整个身子都会绷起来,像是张拉满的弓。
“咔擦”一声,枯枝被掰断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丘暝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微缩,直接将手里的流星锤朝最近的树干狠狠砸去,“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声音大如洪钟,充满威胁之意。
旁边的空白处显示出已通关1/3的字样,进展还挺快嘛,不愧是智能npc,顾安爵又抽空看了眼原柏的情况,那家伙果然还卡在第一个镜像,身边围绕着各色美人,脸色泛红,表情沉迷,显然是已经彻底陷入了温柔乡里。
啧,贪婪又好色,所有算计都写在那双眼睛里,真不知道原主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对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还放心地把所有证据都交到原柏手上,从受害者硬生生变成了可耻的抄袭狗。
顾安爵在同情穆言遭遇时,不免又觉得好笑,但现在的情形显然不适合考虑那些事情,所以只犹豫了几秒便将魔方往袖间一收,重新又进入到镜之迷宫里。
镜之迷宫原本是属于白骨夫人的法器,用活人鲜血和修士的魂魄炼制而成,但因为蓝蝎心智不成熟,莽撞易怒,白骨夫人怕她独自把守试炼之境惹出事端来,所以才将这么件宝贝暂时交到她手上。
当然,这并不是说蓝蝎没脑子,如果真傻就不会用些半真半假的话骗着顾安爵和付辛进入幻境了,她想得其实挺美好,迷宫嘛,进去容易出来难,以往也有过许多口出狂言的人,却连好几个大能都折在了里面,直接变成镜像boss。
谁知道顾安爵不仅很快走出幻境,还抹除了原有禁制,重新滴血认主,将那法器据为己有,那头本来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蓝蝎被气到跳脚,差点连鳞片都拔掉,心内也后悔得要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迷宫交到那煞星手里?
“啊啊啊!好气人!”蓝蝎这会正躲在一处洞穴里,阴着脸,咬牙切齿地朝对方抱怨,“那家伙简直不是人,轻易就把常冥老怪幻化的镜像给灭了,这都不算什么,他……”
蓝蝎正想说镜之迷宫也被顾安爵抢了去,一束剑光便兜头朝她劈过来,如果不是闪得快,恐怕连胳膊都得被削掉,光看旁边那块已经化作粉末的巨石,和墙壁上极深的剑痕就够心惊胆战了。
“怎么了?蓝蝎,说话啊。”那头的千蛛女也皱了眉,每个试炼之境只能有一个守关人,因而两人只能靠着传音术交流,将顾安爵和付辛扔到蓝蝎那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完全是考虑到了镜之迷宫的存在。
这会蓝蝎突然没了声音,甚至直接掐断神识,千蛛女心内也越发不安,回想起顾安爵之前看她的那个眼神,竟觉得跟昆仑教那位惊人的相似,该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思及此,千蜘女赶紧从传送阵回到主洞府,打算将这二人的情况报告给夫人。
蓝蝎倒是想说话,但情况不允许啊,面前这人气势汹汹,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显然来者不善,得,仔细一看发现还是个熟人。
“他在哪?”站在面前的人一身雪白,袍服冽冽作响,袖口亦是被风吹得鼓胀起来,衬着那张冰冷俊脸和漆黑瞳色,更显得气势凛然。
付辛在幻境里经历的其实就是两人前几个世界那些真实的过往,相遇,相知,相恋,从第一世时的黑帮老大和忧郁美少年,最后是魔教教主和嫡仙国师,像是前世今生般,逼真至极。
虽然心内清楚是虚幻之境而存了几分戒备,但还是难免会受到些许触动,脑海里原本被压制的记忆也慢慢复苏,零散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
像是张交织起来的巨网,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最后还是亲手杀了与顾安爵这世长相完全一致的镜像才从迷宫里走出来,因而耗费的时间也稍微久了些。
“你问的……是哪个他?”有那么一瞬间,蓝蝎竟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比夫人还要恐怖,明明只是个才修炼几十年的毛头小子而已,修为也不过元婴期,等等,这家伙真的只有元婴期吗?
付辛性子冷淡,面对除顾安爵以外的人,向来是惜字如金,同样的问题绝对不会再重复第二遍,但现在却破了戒,“我说,逢魔在哪?”虽然语调没什么起伏,声音却冷了几分,眸色暗沉,显然已经处于不耐烦的境地。
周围温度再度下降,蓝蝎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心内狂叫,老娘也想知道他在哪,赶紧地把法宝还回来,不是说好见那什么丘暝一面就走吗?现在这种强盗行径是要闹哪样啊?
人家也好委屈的,丢了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交代,但她也就仅限于想想而已,赶紧挤出自己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你先别冲动,那位美男,啊呸,不是,那位壮士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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