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温柔,字字句句明面里都是把太后捧上了天了,可是实际上,其实那让她骑虎难下的目地,恐怕就只有她自已,以及站在太后身边的碧落听得出来了。
话里话外的都是一把无形的温柔刀,毫不留情面的把安公的皮一寸一寸的划开,一寸一寸的剐下,安公跪在那里,听着项菲仪这嘴里口口声声的说她做不了主,说他求错了人,背后那汗此刻早已经渗透了厚厚的棉段衣裳。
最近宫里头老是有遥传说皇后娘娘的性情变了,有的甚至还说现在的皇后娘娘有多么多么的厉害,就连皇上都开始忌惮了,甚至都已经被逼得开始传诏侍寝了。
毕竟,传诏项皇后两次侍寝,第一次只是响了雷声,雨点没下,最后不了了之,第二次虽然雷声有了,雨点下了,可是莫名奇妙的又死了个宫女,恐怕皇后娘娘那寝最终也没有侍成,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皇上总归都是不喜欢这皇后娘娘,甚至是讨厌的,这皇后娘娘的改变,他也是一笑置之,可是现在看来,这遥传,似乎并不是遥传,而是事实啊。
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虽然话里话外的都是在贬低自已,可是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威言,还有那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嘲讽,加上那一语双关,明面上看着把太后娘娘捧上了天,实际上是想要让她没有退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里,就算是为了面子,为了威信,也不得不将他处置了。
这下子,可真是应了她刚才放的那句话,她不是来闹事,而是来取他的项上人头来了。
越是往下想,安公这心里头就越是害怕,越是不安,感受着项菲仪看着他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她稍微动动手,或者是稍微动动嘴皮子,那刀就会听从着她的命令一把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的样子,看着项菲仪的眼神就更加的恐惧,畏怕:“皇后娘娘饶命,是奴才该死,奴才有眼无珠,奴才吃了狗屎嘴巴臭,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说得没错,是错是对,哀家都在外头看得一清二楚,区区一个奴才如今如此胆大,敢做出这等以下犯上之事,口出那样以下犯上的狂言妄语,你有十颗,百颗脑袋放这也是不够砍的,如何还能留你。”未等安公再继续跪在那里求情,一旁的太后已是满脸不耐烦的一声冷呵:“把这个以下犯上,不知好歹,口出狂言的狗奴才给哀家拖出去,仗毙!”
“还有这些……”话落,太后转眼看向跪在安公身后,早就已经在太后出现的那一刻吓得屁滚尿流的其他几个跟着安公一起欺负碧落他们的小太监们:“这些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一个个的跟在背后作威作福,也都给哀家拖出去,一个不留!”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
“不不不,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啊太后娘娘……”一听到太后的命令说要仗毙,安公当下便吓得失了禁,拖着瘫软的身子爬到太后面前,抓着太后的凤摆,一个劲的嗑头求饶:“太后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不敢了啊太后娘娘……”
“混帐奴才,犯了错还敢在这里求饶,还敢抓着太后娘娘的凤摆,太后娘娘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等贱奴才能碰的,还不敢快松开……”周福海一眼瞧见安公竟伸手去抓太后的凤摆,当下挥着佛尘就往安公身上打,一边唾骂着,一边打着扒着安公抓着太后凤摆的手:“你们还站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狗奴才给拖走……”
周福海呵斥着,太后也是一往劲的往后躲,皱着眉头,一副嫌恶的样子挥着手,似乎是看到了地上那一滩滩的水渍。
“太后娘娘……”他嘶声喊着,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边的侍卫看着他这样子,闻得了太后的命令早就已经过来伸手欲拿开安公的手,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似乎力气比起平常都要大上许多,在安公的拼死挣扎下,那两个来拖开安公的侍卫竟然一时之间拖不走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突然之间,安公松开了死死的抓着太后的凤摆,一下子跪到项菲仪面前,朝着项菲仪狠狠的嗑头,伸手欲抓住项菲仪的脚,却被项菲仪一个看似无意的举动给躲开了,最后又只得一个劲的在那里嗑着头:“求求您了,皇后娘娘,奴才只是一时糊涂,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奴才一命吧,从今以后,奴才甘愿为您做牛做马,求求您了皇后娘娘……”
“等等……”从刚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把自已当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精妙绝伦的‘表演’的项菲仪突然之间出声喊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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