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菲仪一哂,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小月,出来吧,让你的好‘主子’好好看看,省得人家总对你牵肠挂肚的。”
一袭浅绿色纱衣渐渐地从帐中映了出来,“少主万福。”
对着项菲仪微微俯身。
“小月,真的是你?”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小月却始终未曾看我一眼,她的眼中从来只有项菲仪。旋即,我便释然了,“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因为项菲仪吧?”
小月转身,眼里却是一种道不明的意味,“没错。”
“透露我行踪的人是你?”
“是。”
“对伊绵下蛊的人是你?”
“是。”
“军中蛊毒之源是你?”
“是。”
“这些人全是你杀的?”
“是。”
“包括刘副将?”
“包括。”
我问到最后,心仿佛被深深的剜去一角,血流不止。
“那么……弄遥呢?是否与你无关?”
还带着一丝希冀。
“弄遥的弱点是我报告给少主的,甚至他们身上的毒也是我下的。”
小月的声音依旧清清浅浅,无悲无喜,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你知道,我最恨的便是背叛。”
“知道。可那又怎样?”
小月反问,更多的却是不屑。“我的主子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便是我的少主!”
小月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在望向项菲仪时,却变成一汪剪不断的秋水。
原来如此,我心中了然,不过又是为情所困的闹剧。浓厚的血腥味逐渐为山风抹尽,却也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让我的心绪渐渐稳定,复又冷然笑道:“即是如此,再多言也无它益。但如若你们以为凭此便可将我拿下,似乎有些痴人说梦。”
“我知道你莫清欢自称轻功天下第一,自是能够保全自己,可这些人呢?”
转眼,便将眸光集中在弄遥等人身上,“还有你的好妹妹——莫伊绵,你,舍得吗?”
说罢,小月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伊绵提了出来。在她的手里,伊绵单薄的身子像是飘摇在风中,任人玩耍的布偶,垂丧着头颅。
“伊绵!”
我开始有些不安,“你们究竟对伊绵做了什么?”
“楼中月,你无耻!”
凝碧再也无法淡然,“枉费大人待你如亲生姐妹,你竟对她做出这等事来!”
“那又怎样,我说过,我只有一个主人,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楼中月一手指着我,言语不堪入耳,但在她身上却始终感受不到喜怒,一如开始般,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可言。
“再说你,凝碧,我要是你我就为自己多省省力气。”
“看来你们已经胜券在握了嘛?殊不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般浅显的道理?”
“我怎会不懂?还用不着你来说教!”
项菲仪负手傲然而立,“亏我还累觉你冰雪聪明,看来,实是我高估了你,竟这般愚蠢!你当我为何花这么多的时间来与你闲谈?真以为我是在与你说教,让你死得瞑目?你也太天真了,每一种毒蛊要想它完全发作,是需要时间耐心等待的。现在你们差不多已经毒入骨髓了吧。”
“是吗?”
我轻声一笑,有些不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你项菲仪是何等谨慎之人,花费时间与我长谈,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绝对的把握,在毒发前,可将我等置之于死地。但是你却不知,我也在等,跟你一样,需要这个时间来加大我得以逃脱的把握。”
“笑话,事到如今,你还能有谁来帮你?”
“炫哥哥,看了那么久的好戏,也该现身了吧。”
一袭白衣飘然临世,风姿卓立。“欢儿怎知我早已赶至?”
炫哥哥手持玉箫,启唇笑问。
“心灵相通呗!你信吗?”
我巧笑倩兮。
“我又不傻!”
炫哥哥扬起手中的玉箫便作势要敲我额头,我却轻松避开。“丫头近来轻功见长啊!”
“当然!以我的盖世之智,假以时日,定当超过那可恶的死老头,看他还怎么给我吃禁言散!”
“假以时日?怕是你没那个机会了。”
一旁被我们忽略的人冷嘲一句,是在对我们光躯裸的忽略,表示不满?
“姑奶奶我风华正茂,何来命近旦夕之说?倒是你,整天数不清的谋算计划,小心有一天用脑过度,早衰可是无药可救哦。”
项菲仪被我气得够呛,知道在嘴巴上与我逞能,只能是自讨苦吃,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