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事,他竟也忙了整整一夜。
头好痛,项菲仪的梦里全是冰水,将她包围起来,那种刺骨的痛楚使她惊慌之下,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啊!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不过,我这是在哪里啊!项菲仪好奇地歪了歪脑袋,迎上一张灿烂的笑脸:“你醒啦!”
项菲仪心里一震!难道自己又被抓回王府来了不成?她忘了自己身体虚脱,爬起来就要跑!没跑两步远胳膊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的她猛然向后栽去,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以为自己要重重摔在地上屁股开花的项菲仪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听到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她连忙瞪大眼睛,又是那张灿烂的笑脸,挣脱开后她虚弱地扶着桌子,微微后退了几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还没等赫连炫开口,项菲仪忽然发现了一件让她头痛欲裂的事情,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天!莫非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
项菲仪欲哭无泪,两腿一软瘫坐在长椅上,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在作工粗简的衣服上,赫连炫惊恐地看着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该说什么,他慌乱地走上前去,想用袖子为她擦拭泪珠。项菲仪一愣,随即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啪!”
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赫连炫连疼都来不及喊,皱起眉头质问道:“你打我干嘛!?”
见他如此项菲仪更加来气,抬起胳膊就要再打,赫连炫轻而易举将她扼住,“姑娘,我好心将你从冰河中救起,你就是如此报答我么?”
如此美丽的相貌,难不成品行蛮横无理?
这样想着,赫连炫不免有些失望。
“救我?”项菲仪气得发笑,“你个淫贼!占了我便宜还不敢承认,本姑娘不把你大卸八块就不姓项!”说着话她也未能停下挣扎的手脚。
见她误会自己,赫连炫又好气又好笑,解释道,“昨日我从王府探望母亲回来,从王府后门的河边经过时见你溺水,不顾天寒地冻的将你救起,见你衣服湿透就请了隔壁的吴嫂为你换了干净的衣服,还一夜未合眼地照顾你……”眼见项菲仪的动作停下,他故作委屈将她松开,“罢了罢了,我好心成了驴肝肺,要杀要剐随姑娘便!”
说完,他转过身去,倒真像是气急了的样子!
项菲仪听他这番话,才知是自己多想了,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愧疚,人家没日没夜地照顾自己,还将人家看做采花贼,这就叫狗咬吕洞宾!
“原来如此!”赫连炫将双手抱于胸前,摇头叹息:“这王府规矩真是严得很,好在我娘做事十分谨慎。之前听得王府里的女子个个都美若天仙,如今见了姑娘这等倾城之姿,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赫连炫向来心直口快,是个爽朗之人,他心中所想就是如此。不过,这话却让项菲仪忍不住红了脸,她自幼便女扮男装,从来只有人对自己的武功赞不绝口,却没有人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赞赏的,这样一来,她倒对这个男子有了几分好感。
“闲聊了这么久,还没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刚才我还差点错怪好人,”说到这,她心里又起了几分歉意,低下去娇声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赫连炫连忙摆手道:“哪里称得上恩公,在下就是乡野莽夫一名,名叫赫连炫,赫连宗的赫连,毅力的毅。”
“赫连大哥,你叫我紫苏好了。”项菲仪甜甜说道,真名是没法告诉他了,否则身份容易暴露,就把在荣府时用过的名字告诉他吧,这样好歹也不算骗人,“不管怎么说,赫连大哥的救命之恩,紫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话音刚落,项菲仪忽然感到一阵头晕,一个晃身就向下跌去,赫连炫连忙扶住她,见她虚弱的站立不稳,急的皱眉嘱咐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就不要随便走动了,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吧,我娘是王府的厨娘,平日里总是在王府里头住着,所以你睡她的房间就好了。”
没等项菲仪回话,他见她的衣服被虚汗浸的有些潮湿,连忙将她安置在床上转身去拿的自己娘穿过的旧衣服。
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为自己忙来忙去,项菲仪的心里感动至极,虽说命途多舛,可也不乏有好人相助。
“这是我娘的衣服,你身上的发潮了对你退烧不利,快换上吧。”赫连炫说罢,将一件暗红色的衣裙递给项菲仪,赫连炫笑着向屋外走去,“我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赫连大哥!”
听到这声呼喊,已将一只腿踏出房外的赫连炫连忙停下转过身来,眉目间带着关切,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项菲仪咬着唇摇了摇头,手指紧紧地握住衣群,眼神里充满感激:“赫连大哥,谢谢你!”
见她这副可人模样,赫连炫的心跳有些快,他点了点头笑道,“没事的,人与人本就是该互相帮助的嘛,你多休息,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