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朝文武都是人精,全然没明白南楚王突然来这么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犯糊涂了?藩王自愿留京当官,类似将自己当成人质,由朝延来管辖封地军队以及民生之事,就是另类的归顺之意。
藩王归顺是好事,谁也没想到带头的竟然是南楚王。
大都督郑钧不傻,正为了如何驱除南楚王而忧心。毕竟这南楚王不比其他藩王,不但兵力足,而且为人暴戾,手段狠辣。少年就有‘战神’之称,可想而知,此等人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原本还想着如何解决,这下倒好,南楚王见官眼开,竟然有好好的封地藩王不当,非要当个京官!
郑钧很是高兴,连忙使了一个眼神给龙椅上的明德,意思就是让他答应。
明德跟赫连炫早已通气,原本就在想着如何胡纠蛮缠的答应南楚王的请求,见郑钧也要自己答应,就顺着他的意思,喊道:“好好好,做官好,想做什么官就跟大都督要。”
这话讲得太过明显,但文武百官皆已习惯,皇上一惯听从大都督的话,他们有什么事现在都改为跟大都督提了。
南楚王容炅谢完恩,转过身就对着大都督郑钧双手抱拳,客套道:“此事还有劳大都督费心,本王跟怀江王皆要靠大都督日后扶持了。”
郑钧摸着下巴的胡须,笑得一脸得意,一双老眼扫过南楚王与怀江王,嘴里呵呵的应着,“好说,好说。”
只要这人困在自己手里,如何拿捏还不是他说的算,郑钧想得很是美好,却未曾想过自己正往着断头台的方向奔跑。
……
是夜,戒备森严的凤来殿,突然闪过几道人影,周围的侍卫丝毫没有察觉,仍是守在原地,除了偶尔的虫鸣声,一切都显得静悄悄。
赫连炫身为天龙商团的赫连炫公子,成为了皇后项菲仪的入幕之宾,自然,深夜呆在凤来殿,也不必藏头藏尾。
却是突兀出现的四道人影,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南楚王容炅与怀江王容情坐在一块,两兄弟一副大大咧咧,随性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除了容炅眼底处流动的暗光让人不敢小觑外,他们就好像来此只为了讨杯茶水而已。
另外,安平王容越与琅琊王容炜也赶了过来,坐在容炅与容情的对方,两拨人皆是沉默地喝着茶,都没有开口。
“郑钧之心,路人皆知。你们可有什么良策?”
此言一出,余下五人差点没喷出来,这女人不讲则矣,一说就如此犀利,倒让一惯喜悦绕圈子的古人着实没适应过来。
不过快人快语,很得南楚王容炅的心思,放下茶盏,道:“良策是没有,如今局势,只能先下手为强!”
一边的容情点头,赞成容炅的话,“没错,我看那老头不顺眼好久了。整天把自己当成皇上一样,指头画脚,真以为我们容氏王朝变成他们郑氏王朝了!”
在场的除了项菲仪,都是姓容的。
这句话自然引起共呜,不说赫连炫这个真命天子心里如何气慨难平,安平王与琅琊王皆是赞成南楚王容炅的话。
“容越,卫冠跟卫欢那边,你已经安排好了吗?”
“他们被我秘密藏在京都的一家客栈中,郑钧那边并没有发现。而且禁军极为拥护他们,新上任执掌禁军的中护军张光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很容易对付,他现在极为信任我,我有办法从他下手,必要时让卫将军重管禁军!”安平王容越说道。
项菲仪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坐在一边的赫连炫目光微暗,这女人似乎对容越很是看重?
“禁军这一块我们不必担心,那就按南楚王所说的,先下手为强!”说着,项菲仪朝着旁边的赫连炫望去,“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下令诏书吧。”
赫连炫心领神会,让青芽准备笔墨纸张,草写起一份任命诏书。
“任卫欢将军为中护军执掌帝都兵权,南楚王容炅为卫将军,封安平王容越为左卫将,琅琊王容炜为右卫将军……”
“我呢?”怀江王容情皱着眉头,不甘自己没啥事。
项菲仪笑了笑,“那就封怀江王容情为步兵校尉,随时听从调遣。”
……
夜深,凤来殿还是灯火通明,显然屋里的人还在秉烛思虑。
此刻正是在殿内的项菲仪还没有休息,尽管赫连炫等人已经散去,但她却仍秉烛夜看一些关于军中机密的文件。
这秘写诏书一事后,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并非是任命如此简单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还有大都督郑钧和太后要对付,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这种华丽的金丝牢笼之内,稍有一步走错就会丧命,她项菲仪的命向来只自己主宰,别人休想来左右她。
而她,现在仍在看着这军事机密,也是想以防起事后会有遗漏之处。
青芽伫立在殿外,和侍卫青岩一起守着凤来殿。
留意到凤来殿内昏黄烛火还在闪烁的时候,鹅蛋般脸上浮现出了丝丝忧愁的模样,主子最近常常秉烛思虑,这样下去,不知身子可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