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来人!”
“在。”一个侍奉的小内监毕恭毕敬地跪在脸色阴沉的新帝面前。
“宣襄仪长帝姬!”项颉咬牙。宣帝去世后,没有皇玺的他不但没能废了项菲仪的称号,还得看着项菲仪按例升为了长帝姬!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担心这个,厉声催促道:“快去!”
小内监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冲出御书房,去帝姬府宣人。项颉脸色冷寒,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久,宣旨的小内监回来了,一脸要哭的表情:“陛······陛下,长帝姬殿下,失踪了!”
项颉将一方上好的白玉砚狠狠砸在九龙鎏金盘柱上,他就知道!萧晟瑾这只狐狸!
跪在地上的小内监吓得瑟瑟发抖,好半天才听到项颉阴沉的声音响起:“传令大理寺、宗正寺,连夜去找!”
小內监领命,逃也似的离开了。项颉望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盛怒过后的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笑。
继而项颉笔走龙蛇,墨迹稍干便装进信封,交给了一个心腹,如此这般地交代几句。摆摆手:“速去速回。”
心腹刚走,御书房的门就被粗暴地踹开了。项颉勃然大怒,看到来人反而放松下来:“司大人?这么晚进宫有何要事?”
司染虽用不着为宣帝披麻戴孝,还是穿了素淡的象牙白的袍服,聊表心意,倒也显得眉目舒朗。可现在这份美感都被盛怒破坏殆尽:“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皇妹失踪,朕也很是担心呢,”项颉挑眉,“已经派人找了,司大人莫急,一会儿就该有消息了。”
司染被他气得想跳脚!你那是真心找人吗!
这种事不应该压下来,秘密寻找么!你这唯恐天下不乱地满新都宣扬,是怕小祖宗的名声太好了是吧!
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呢!想借这个让东璟悔婚?美死你!
看着项颉似笑非笑的表情,司染反而冷静下来:“臣一事心急,冒犯了南秦皇,还请恕罪。不过长帝姬殿下是我东璟准毓亲王妃,身份贵重,不得有失。还请南秦皇费心。”
说完,也不看项颉的脸色,司染淡定自若地转身走了。项菲仪可是赫连炫的命,真出了什么事儿,项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下轮到项颉脸上挂不住了。这是警告他呢!就算还没过门、就算不喜欢她,可项菲仪名义上是毓亲王的未婚妻!坏了她的名声,可不是在打毓亲王的脸呢!
想起还在自家地盘的毓亲王,项颉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项菲仪是肯定要找回来的,他可不能让萧晟瑾拿到南秦皇玺!
没错儿,项菲仪正是被萧晟瑾掳走的。
现在的项菲仪正在闭着眼假寐。折腾了足足一天,她是真的体力不支。不过也算是有收获,被闹得脑壳疼的萧晟瑾终于肯把她单独扔在一辆马车里。
项菲仪默默估算了一下脚程,带着女眷老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得并不快。安营扎寨的地方距离新都并不远。她倒并不紧张,知道黑夜他们定会寻来。这才大闹特闹,争取了个单人间,也是方便黑衣卫行动的意思。
车外传来兵士们隐隐的喧闹声,还有饭菜的香味透过厚厚的车帘飘了进来。
项菲仪顿时委屈得想哭。她真的好饿啊!
就在项菲仪腹诽萧晟瑾虐待人质时,车帘被掀开,一张精致妖娆的脸露了出来。
女子登上马车,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小几上,语气高傲:“你的饭。”
项菲仪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鲜蘑菜心、生烤狍肉、芫爆仔鸽、红豆膳粥。都是就地取材,也还算精致,只可惜没有点心。
也不怕萧晟瑾会下毒,项菲仪拿起银筷,却发现送饭的女子还没走,正以一种看猴儿的嫌弃眼光看着她。
项菲仪放下银筷,笑眯眯地问道:“萧姑娘还有事?”
女子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娇俏可人,眉宇间带着一丝丝奇异的邪魅风情,似乎是西域人。
项菲仪心底暗暗警醒,不只是因为这女子不是西辽皇室却随了萧姓,更因为这位名叫萧漫的女子十分讨项后欢心。要知道,项后因着白贵妃的缘故,极为厌恶西域人!
最重要的是,萧漫此人极擅用毒易容之道。项菲仪笑眯眯的杏眸下暗藏了一丝打量。
萧漫坐了下来,很有些要跟项菲仪谈谈的意思。她歪头盯着项菲仪一成不变的笑脸,发梢系的一串金铃叮当作响,语气高傲轻蔑:“说吧,你用了什么妖术,哄得瑾哥哥一定要带你走?”
“这要问问太子殿下吧,无故把本宫掠走是什么意思?”项菲仪面不改色,心里问候了萧晟瑾的十八辈祖宗。
萧漫娇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项菲仪心下明了萧晟瑾没告诉她。于是开口:“太子殿下都没告诉过萧姑娘?可见也拿你当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