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儿的功夫,萧晟瑾的人马已经悉数到齐。项菲仪扶住黑星,定睛之下,不由惴惴不安。
因为她看见,养尊处优的项后竟然一身粗衣,带着人马骑行而至。
萧晟瑾看着经脉俱损的黑星,做了个手势,便有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项菲仪,不想看着她死,乖乖跟我走。”萧晟瑾彻底扔掉了温润谦和的面具,声音阴厉。
项菲仪环顾四周,围困她们的想必就是萧晟瑾手中真正的精锐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逼得他露出真面目。究竟是什么?
项菲仪暗暗思索着,面色如常地扶住黑星:“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跟你走就是了。不过你要先救黑星!”
萧晟瑾顾不上项菲仪在打什么小算盘,见她愿意配合,便上前为黑星制住了几处大穴,扔给项菲仪一个小瓷瓶:“你乖乖跟我回西辽,我放她一条生路。”
项菲仪知道形势不利,硬拼不如见机行事,也就顺从地被人缚了双手,扔上了萧漫的马上。
黑星被留在原地,她绝望地望着项菲仪渐行渐远,想要张口大喊,却只是喷出一口鲜血。
项菲仪很有眼色地一言不发,冷眼瞧着萧晟瑾一行人向着青雨山深处而去。心底寒意阵阵,他带着项后脱离了西辽使团,可以避入深山,就像是······在逃跑!
能逼得萧晟瑾狼狈逃窜的,只怕就只有西辽六皇子——萧晟鸣了!
这么想着,项菲仪不禁活动起心思来。
眼看着越走越偏,黑夜他们不一定能跟上来。如果弄出点什么动静,让这两兄弟掐起来,自己说不定能趁乱逃出去!
打定浑水摸鱼的主意,项菲仪异常配合,哪怕萧漫冷嘲热讽,也是不着一词。萧漫讨了个没趣儿,就不再理她。
区区不足百人行动很快,这一日傍晚便到了青雨山南麓的半山腰。绕到青雨山另一侧来避人耳目,项菲仪见状苦笑,这倒是跟黑星想到一块儿了。
项后金尊玉贵这么多年,早就不习惯这样的长途跋涉了。此时再也撑不住,招手让萧晟瑾停了下来:“瑾儿,就歇一晚吧。想必他也没那么快,新都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
萧晟瑾微微皱眉,应了下来。他一得到消息就有所动作,估计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想起这个糟心的消息,萧晟瑾的脸色又冷了三分。
追捕项菲仪的人刚刚跟着迷踪蝶离开,在新都的探子就有加急消息传来:六皇子秘密入京,段安柏现身,项骞反。
萧晟瑾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萧晟鸣会亲自到南秦来。赶在宣帝头七的节骨眼儿上,说他不打算蹚浑水傻子都不信!
至于项颉能不能对付项骞,萧晟瑾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毕竟他身边还有个自己都摸不透深浅的段安柏。回去搭救项颉肯定没戏,于是他当机立断,甩掉大队伍,带着心腹抄小路返回西辽。
简易的帐篷搭起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萧晟瑾站在高处眺望,遥遥能望见新都城的灯火浩渺如海,依然温暖安宁。他瞥了一眼篝火旁的一无所知的项菲仪,眼底难得有丝怜悯。新都百年古城,很快就要易主了!
不过,他还是好奇。虽然把桑山调回了枢密院,但他可以调动军队却无指战权,没有虎符的段安柏打算怎么帮项骞逼宫?
萧晟瑾没有想到,这对于段安柏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事儿。
冬季辰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禁宫却沉在一片黑暗中,迟迟没有掌灯。今日是宣帝的头七,也就是俗称的“回魂夜”。按南秦的习俗,在灵堂焚香祭奠,高悬白纸灯。其余之处则不得掌灯,早早回避。
项颉待在昏暗的御书房里,内心焦虑烦躁。派去找项菲仪的人迟迟没有回音,头七后的登基大典上,他拿什么盖朱印?
正在焦躁时,御书房的门却被粗暴地一脚踹开,“砰”的巨响惊动了项颉,他抄起书案上的镇纸砸了过去:“蠢奴才!怎么当差的!”
没有意料中镇纸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告罪请安的声音。项颉不由疑虑。只是来人的脸隐在满殿的昏暗后,根本看不清楚。
“什么人!胆敢私闯御书房!”项颉沉声喝道,“来人!”
来者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项颉的书案前,小心地将白玉镇纸放回原处,笑意诚恳:“陛下,乱扔东西可不太好啊!”
昼夜交替的时辰,光线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项颉依然看清了他,语气又惊又疑:“是你!段安柏!你怎么······来人!”
“陛下别白费力气了,”段安柏抱臂倚在书案边,凉凉地道,“整座禁宫您大概都不太能指挥的动了。”
项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为防有人篡权,他早早就把进攻的守卫换成了平南王手下的左金吾卫,跟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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