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后,宫口确实开始开了,不过还不到两指。
之后,是漫长的疼痛和等待,愈到后来疼痛愈加剧,起初颜欢还能咬牙不出声,到后来,真的是控制不住了。
冷汗,顺着脊背一层一层往外淌,乔逸帆紧紧拉着她的手,剑眉拧的死紧,瞪着一旁的护士,冷声问:“你不能想想办法让她不要这么疼吗?”
他气势逼人,眼神凶恶,吓得小护士战战兢兢,好半天才小声说:“生孩子本来就是很疼的。”
又是一波疼痛下来,颜欢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叫,乔逸帆冷声让护士去请助产师,片刻后,助产师来了,被他一记冷眼看的浑身都绷了起来,“开到八指了,再过一会儿就能用力生了。”
“请颜小姐不要大喊大叫的,这样特别消耗体力,等下真正分娩的时候会没有力气。”助产师叮嘱,没有再离开,而是一直守在一旁讲解要领。
颜欢听着,疼痛濡湿了发丝,黏在雪白的额头,她真的不再喊叫,只是死死抿着唇角,心里想着只要通过这一关,这一宗交易就结束了。
以后,用不着每天活在自尊扫地的境遇里,用不着再看乔家姐妹的脸色,用不着再面对乔逸帆的轻视鄙薄。
她可以做回真正的颜欢了。
她很快就能回到妈妈的身边了。
恍恍惚惚地想着,突然又听到一旁的助产师惋惜地说:“我刚刚检查时发现颜小姐的处女-膜还在,因为分娩而没了,挺可惜的。”
颜欢脑袋里轰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炸了,她忽地想起之前接受胚胎时那位男医生的惊诧,他说你还是处女,怎么来做代理孕母?
她苦苦哀求,才让那位大夫没有说出去,他特怜悯地用他高超的医术移植了胚胎的同时,又没有破坏她的膜。
她没啥感动,心里只是疼,尖锐的疼,可她认命了,无话可说。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被拿出来说。
她触到了乔逸帆惊异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就是嘲讽和讥刺,宛若一把利剑直刺胸口。
“呜——”她疼的闷哼一声,张嘴忽然咬住了手边的胳膊,乔逸帆的俊脸瞬间扭曲起来,瞪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凶神恶煞。
这时,助产师高兴地喊开了开了,“好,现在跟着我的节奏,叫你用力就用力,不用的时候千万憋住。”
乔逸帆扳开颜欢的脸,沉声问:“听到没有?”
颜欢望着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穿着宽松的短裙,双腿岔开,毫无形象,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头母猪,毫无自尊可言。
这一刻,在乔逸帆的注视下,甚至感到了屈辱。
“你出去。”她用力挤出字,瞪着他。
他微愣之后摇头,“我要亲眼看着我女儿出生。”
她坚决要他出去,“你不出去我不生了。”
乔逸帆被惹怒了,瞪着她,冷冷说:“你不生还可以剖腹,你以为我在乎吗?”
颜欢震住了。
她是知道他不在乎的,没想到他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加难听,“对我女儿而言,你只不过是个蕴育的袋子,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么?想加价?”
屈辱,在心中苦涩地蔓延开来。
助产师一直在摸着她的肚子,注意一旁的仪器变化,她突然就大声喊让她用力,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数秒过后,感觉有什么自身体里缓缓剥离。
这过程既痛苦又奇妙,她听到助产师笑了起来,随手轻轻一拍,头顶一声啼哭炸响,“小公主的头发又浓又黑,很健康。”
只听到这么一句话,累到极致的颜欢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很安静,汪姨坐在一旁陪着她,满眼同情。
挣扎着爬起来,喊了声汪姨,汪姨连忙把一旁的热水递给她,“来,先喝点水。”
颜欢顾不上喝水,目光打量了一下室内,没见到其他人,忍不住问:“孩……子呢?”
汪姨眼中的同情更盛,执意让颜欢先喝水,颜欢一口气喝了半杯,又问:“孩子呢?”
她很想看看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虽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在她肚子里长大出生的,每天感受到胎动,每天认真地进行胎教,宝宝还会拳打脚踢地作为回应,40周的甜蜜相处,说没有感情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孩子被乔先生抱走了。”汪姨叹息着,慢慢说出口,“你昏迷之后,医生检查了指标,那小女孩刚满5斤,大眼睛浓眉毛,长得很好,乔先生请了专业的护婴专家,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