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跟猴子屁股似的。一想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过去已经是过去,心无惆怅,只是感慨。
阿宋垂眸,微掩住眼中埋藏的星点恨意,弯腰将岸边阿九的衣服捡起,摩挲了一会儿,抬手直接往河中央抛射过去。
阿九大惊,摇晃数步,勉强接住,身子却一个不稳浸入了河里,险些被呛个半死,“你做什么?!”
阿宋笑了,闷声来了一句,“无聊嘛,考验一下你的反应力,别生气。”他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远,消失在丛林深处。
阿九怔怔看着手中已经湿透的衣裳,碎念道,“生气的是你吧?莫名其妙。怪人果真是怪人。”
七月二十一日
这日,阿九砍柴归来,恍惚间看见草屋前坐着一小腹隆起的女子,容貌端庄秀丽,五官精巧,穿着十分华美。她为了让自己坐在石头上不会磕着,细心地在上头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
阿九认得这张脸,是白阙子的夫人淮儿。
淮儿深深埋头,一刻不停地织着手上的小毛衣,神色安然。忽然听见声响,她放下手中物什,抬起头来,登时惊慌失措道,“我…我出来散步,迷路了,坐在这儿等夫君来接,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请便。”
淮儿听言,双手紧握覆在胸前,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终是放下了,遂而温婉低笑,“谢谢。”
阿九颔首,表情不变,举止可以称得上是冷漠至极。淮儿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又轻轻拾起小毛衣继续织着,笑容如花儿一般娇美。
阿九踱步到她身边,将粗柴从背上的箩筐里拿出,放在圆板上挨个劈成细柴。他停顿片刻,微瞅了下淮儿手中的毛衣,漠然道,“您是白少的夫人?”
“嗯。”淮儿听见他口中‘白少的夫人’,霎时羞红了脸,眼睛都不敢朝上看,“我与他相识也挺久了。他上一任夫人犹在时,我就认识他了,只是他始终不知道我而已。终成眷属,倒是了却一桩美愿。”
细细一瞅,白阙子和淮儿都是个性随和亲近的人,两人颇为相像,话语从不严苛,举止彬彬,不相熟的人一见便心生喜欢。
阿九擦了一把额间滚落的汗珠,问道,“您在缝些什么?”
“小毛衣呀,孩子虽然还有不少时日才会出生,但还是要做好准备。这是头胎,我和白哥哥都很期待。”她感觉自己一不小心说多了,讶然捂口,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阿九噎了声,半响才道,“真好。”
“其实...挺不容易的。前段时间,我们还被追杀呢。白哥哥的伤,也愈发重了。”淮儿说毕,暗暗锤了自己一拳,嘴碎什么!她悄悄望了阿九一眼,见他没有发问的意图,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九悱恻道,依他在寿宴上听来的东西,白阙子曾是江湖中人,有九勾抡的名号,且很有名气,数年前因杀害三当家被赶出莲山,其中确有一些猫腻。
想罢,他不再理会淮儿,劈完柴又捧起一堆脏衣服去河边洗,临近河边时,一个人影突然莽莽撞撞地冲过来,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白阙子晃过神,瞧见是阿九,立马钳住他的双肩,轻微摇晃着,“淮儿,你有没有看见淮儿?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之前你们在寿宴上见过。”
白阙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全失分寸。他不管阿九有没有反应,一连串的话就飙了出来,“淮儿眼睛很大,脸蛋圆圆的,眉上方有一颗黑痣。她今天穿着翠绿的衣服,出门前我还帮她梳了发,在她腰间系了个绯色玉佩。她离开已有半个时辰了,以往…以往都是一刻钟就回来的。”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我真不是男人,竟让她一个人出去!我…我就是个混账!”
阿九眸瞳一闪,难以理解他的着急,试探说道,“贵夫人年纪也不小了,如此担心做什么?才半个时辰不见,又不会真的丢了。”
“我…”白阙子强压心中焦躁,面色冷静下来,抖着唇道,“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吓到你了吧?算了…我自己去找。”
他说完,肩膀颤抖,仓皇转身。
阿九冰冷一望,这对夫妻真厉害,联手起来演戏,但功法却一个比一个弱。浮夸得很,明眼人一看便知,也枉费了这许多精力。目的呢?这场戏绝绝不是演给他看的的,不如算算,旁观者是谁、在何处。
阿九拉住白阙子的手臂,绽开淡笑,“别急,我刚才看见她了。在山腰口的那间破草屋门口坐着,你去吧。”
白阙子一听,原本就通红的眸子变得更红了,连连弯腰道,“谢谢。”他抿紧了唇,化作飓风,以最快的速度朝草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