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我轻微一咧嘴,没有出声。
这会儿,金淑英不断提到善这个字眼:我和秋彤心地善良,孔琨看起来面善,似乎,在她的用人字典里,是很注重善这方面的。
我说:“金姑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看人用人,还是要观其言,察其行,特别是行!”
金淑英呵呵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我今天的意思是想说我对孔琨的第一印象不错,很大成分是基于对你的好感,当然,考察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一个人的内心。但是,能有良好的第一印象,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是的,你说的对!”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金淑英不是平庸之辈,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以孔琨重任,虽然今后她或许会继续看在我和秋彤的面子上对她继续重用,但事在人为,孔琨能不能在韩国站住脚,能不能获得金淑英和金景泽的最后信任,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良心和内心。
在金淑英的眼皮底下要想捣鼓事,恐怕很难。金淑英能做到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看人的眼光必定是十分犀利的,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但她的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离开饭店。
金淑英又想到江边走走,我和秋彤陪着她。
夜晚风挺大,有些冷,金淑英和秋彤穿的都不多,我建议回酒店房间去。
她们都很听话。
回到房间,我半躺在床头,默默抽烟,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和金淑英的谈话,想着金淑英意外提到的孔琨之事。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门没有关死。
秋彤进来了。
我半躺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彤。
“起来,坐好!”秋彤说。
我于是坐在床边,秋彤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大大地看着我。
“金姑姑休息了?”我说。
“在洗澡!”秋彤不苟言笑地说。
“她在洗澡,你就没地方洗澡了,想来我这边借地方洗澡的吧?”我和她开玩笑。
秋彤没有笑:“少嬉皮笑脸!”
我一咧嘴,看着秋彤。
“把烟掐死!”秋彤说。
“干嘛?”
“掐死!”
我老老实实把烟掐死,然后看着秋彤。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秋彤说。
我知道秋彤问的是什么,心里一时有些斟酌和犹豫。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秋彤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不许撒谎!”
我不再犹豫了,抬头看着秋彤:“不错,之前我没对你说实话,她的离去,我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秋彤说。
“很简单,她不离开就得死。”我声音低沉地说。
话音刚落,秋彤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她又问,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她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漩涡,做了不该做的事。”
秋彤目光直视着我,我对视着她。
秋彤的目光微微一颤,似乎,她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她是极其聪慧的,她能听懂我的话的。
果然,秋彤缓缓点点头:“我想,我意识到什么了。”
“我想你意识的是对的!”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秋彤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痛苦。
“因为钱!”
秋彤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仅仅是因为钱吗?”
我的眼神有些犹豫,一时没有说话。
秋彤仰脸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
“你这样做,是在帮她呢还是在救她?是在为自己寻求良心的安慰呢还是想逃避什么?”秋彤看着我,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我没有说话。
“她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还有那些幕后的人,你幕后和她幕后的人,又赚取了什么便宜吃了什么亏呢?”秋彤继续问我。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只敲鼓。
“愿意吃亏的人,终究吃不了亏;爱占便宜的人,定是占不了便宜。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长久拥有,别以为成败无因,今天的苦果,是昨天的伏笔。”秋彤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走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听到秋彤关门的声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反复品味着秋彤最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