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栋恺没有说话,表情很严肃,一个劲儿抽烟。
从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看,他似乎对我的话是有些相信的,因为我说的这些很附和曹莉平时喜欢饶舌的风格,他知道曹莉的嘴巴是管不住的。
半天,孙栋恺笑起来:“我那天还和你私下交流怀疑这是曹莉捣鼓的,她倒怀疑起我来了,集团里谁都知道曹莉对秋彤是极度嫉恨的,都知道她最善于背后捣鼓人,没想到她会对你如此说这样的话,会怀疑到我头上来。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事真的和曹莉无关,如果和曹莉无关,显然集团里其他人也不会做这事,那就说明这事真的只是赵达剑自己的个人行为了。”
孙栋恺在排除曹莉的同时,顺便把自己也排除了。
我点点头:“那就应该是这样的。”
“但曹莉的话也未必都可信,她要是故意在你面前放这烟幕弹呢?”孙栋恺说。
“或许也有可能,但烟幕弹也不能故意把矛头往你身上指啊,你对她苦心栽培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这做人做得也太失败了。”我做出很义愤的样子。
“呵呵,我栽培她也没指望一定要得到回报,我栽培任何人都不指望一定要得到回报的。”孙栋恺继续笑着,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失落和失望。
我说:“这说明了你的宽宏大量和高风亮节,但作为受惠人,知恩图报是必须的,是应该的。曹总说这话,我其实觉得有些心寒,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过于敏感了,曹总只是和我聊这个事,分析这个事,她未必也就真的想背后捣鼓你,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
正因为如此,我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这事,我不想做挑拨离间的人,更不想因为这个得罪任何一个人,作为我的角色,夹在高层之间有些事是很难做的,但我又想,如果这话不告诉我,或许我心里一直会得不到安宁,会一直见了你觉得心里有愧。”
孙栋恺:“呵呵,其实这事你不告诉我也不要紧,我即使以后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当然,你今天能主动告诉我,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培养和信任,说明你尽到了一个办公室主任应尽的责任,说明我没有看错你这个人。
曹莉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嘴巴憋不住事,最喜欢到处嚼舌头,讲话不考虑后果,幸亏这话她只是和你说了,幸亏你是有心数的人和我汇报了,虽然有点晚,但也还算及时吧。
对你和我说的这事,我想说,作为集团董事长,我还是会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一切以团结为第一要务,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另外,我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出卖你的,不会和曹莉提起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了。”
我松了口气:“谢谢你的理解。”
“要说谢,或许我该谢你才是。”孙栋恺说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个曹莉,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不能让我放心下来。”
我心里暗喜,似乎我这次的挑拨虽然不至于让孙栋恺对曹莉产生完全的对立和敌意,但加上之前匿名信的事,他似乎正越来越对曹莉有戒备之心,对曹莉的信任度正在逐步降低。
我不指望一步就让孙栋恺完全和曹莉决裂,毕竟他们合作已久,毕竟他和曹莉之间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的,换句话说,毕竟他们互相攥住对方把柄的,不到关键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反目的,但起码这样也能让他对曹莉产生猜疑,这就足够了。
孙栋恺此时又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似乎他还是在担心赵达剑那边的事,担心雷征会顶不住乔士达的压力。
他似乎也明白,一旦赵达剑真的把自己咬出来,一旦乔老爷要关注此事,雷征也是没办法的,他甚至会为了自保不惜牺牲自己的。
当然,自己因为这事阴沟翻船对雷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还指望自己能成为捣鼓管云飞的急先锋呢,但这事是乔士达亲自下的指示,雷征必须要办理,无法抗拒。
何况,乔士达身后还有一个管云飞,管云飞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反击的机会,乔士达即使要从平衡管云飞和雷征的角度出发,也会一碗水端平要求公事公办。
“昨晚的饭局,很微妙啊。”孙栋恺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似乎孙栋恺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管云飞昨晚那饭局的意图了,昨晚管云飞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方面故意放风给自己吃定心丸,稳住自己,一方面做出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而另一方面,他又是在借这个饭局给雷征传递什么信息,隐约含有敲打雷征的意思。
“昨晚的饭局,怎么微妙了?”我问孙栋恺。
孙栋恺回过神,看着我,似乎发觉自己刚才有些事态,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站起来出了孙栋恺办公室,让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琢磨去吧。
我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曹莉那里,她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见我进来:“咦,你难得主动来我这里,有事吗?”
“没事,来和你随便聊聊!”我边坐下边说:“我刚从孙董事长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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