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咆哮着,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儿?快说,沫漓是你什么人?”
穷奇毛发毅然竖起,张开血盆大口,火焰似的眼睛藐视着凌子桓,恨不得将凌子桓一口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一股阴森的凉意顿时袭来。让凌子桓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居然反应这么大,却更给手中的玉坠增添几分神秘之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你说的沫漓是谁?”凌子桓支支吾吾道。看这架势,想必这家伙是真的恼怒了。
“沫漓,那个该死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我很好奇,为何她的东西在你的手上?想来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凌子桓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这家伙的神情和语气,满满都是怨恨,看来所言不假。
“穷奇,你这该死的畜生,当初是我一时心软,下不了手,这次你胆敢与妖族沆瀣一气,攻伐玄清宗,定不能饶恕!”
凌子桓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句话,是在进入这个结界的时候,恍惚间听到的。
“难道……难道那个女人就是穷奇口中所说的沫漓?可我为什么会听到呢?”
穷奇困在结界内数十年,恐怕也是寂寞许久,便滔滔不绝,娓娓道来:“自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初分,乾坤始奠,天地间蕴藏着无极的力量。”
“自那时起,神州大地一片焦土,哪怕短短几百年的和平最终还是会被种族战争所取代。人族,真所谓是趁人之危,后来居上,将远古种族各个击破,先后逐出中原大地。”
“殊不知,几千年前的洪荒时代,经过妥协,神族掌天,不理地面尘事,而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只有巫族和妖族各占一半领地,彼此抗衡,争做领土霸主,哪有你们人类的份儿!”
“随着人族力量的日益强大,我们这些上古神兽,却只能活在人、巫、妖三大种族的夹缝中,不见天日。”
凌子桓有点纳闷了,不晓得这家伙为何跟自己说这些话。
“这家伙表面看上去凶悍,竟能说人话,还蛮通人性,可能是十六年的囚禁,让它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处说去,若这家伙是个话唠,恐怕得憋屈死。”
凌子桓暗暗想着,倒对这穷奇产生了几分兴趣,见它知道得还挺多,或许能帮助自己参透赤玉的玄机。
刚刚穷奇所说的,让凌子桓不禁想起姚致远在帮自己修炼时所说的话……
“人的潜力是不可限量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是力量的源泉。混沌初分之时,人族如同蠕动的幼虫,懦弱的蝼蚁,被异族踩在脚下。后来,随着异族间的长年争斗以及人族的壮大,颛顼大帝带领着人族各个部落奋起反抗,换来了这片大地的和平。而那时的颛顼大帝便是挖掘出人类身上力量的起点,又借助星辰、日月、潮流等自然力量,才雄踞中原,虎视边疆。”
关于远古部落,姚致远和穷奇阐述着截然不同的说法。
可在凌子桓看来,只要中原战争不止,那么就没有所谓的正义可言,任何方式的正义说辞无非就是给自己,给族人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
事实上,在战争面前,为了生存,没有对错,只有无止境的力量和坚定的立场。
其实,凌子桓也不知道脑子里哪儿来的这些想法,似乎一出生就背负这样的理念。
对于穷奇和大师兄两人所说的观点,凌子桓都很赞同,很多事情不过是将过且过。
然而手握一块赤玉的男人,究竟有何作为?
凌子桓望着穷奇说那话时的深邃眸子,透着点点光亮,却有一种始料未及的亲切感……
穷奇见凌子桓没有说话,又漠然道:“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探到离开的出路,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其实,我觉得你蛮……蛮可怜的。”凌子桓敢说出这话,就不怕这家伙发怒。
穷奇冷哼一声,答道:“竟说我可怜?你这小矮子可真是大言不惭。想我叱咤风云之时,你都还在娘胎里呢。”
“怯懦是人类的天性,亘古不变,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就会编造一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谎话,满肚子的心机!”
凌子桓无言以对,但确信自己真的不似这家伙所说那般。
他只是觉得穷奇看上去暴戾,却有一种独特的真实。
“不,不是这样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这样的!”
凌子桓冲着穷奇大声说道,随后往穷奇那边走去。
有时候,一时的抉择是相当微妙的,只因不顾一切,仅仅是想要去做,便能超出世俗的常理逻辑,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够放下执念,克服畏惧,哪怕是冲上死亡的边缘?
穷奇有些纳闷,仍一动不动,看这小矮子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