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公输谨忙忙给邰昱祺使了一个眼色,大抵是想让邰昱祺对刚才的鲁莽有所表示。
邰昱祺领会后,在玉溪子的面前重重地行了一礼,态度温和地说:“是师弟急躁了,望师兄见谅!”
“罢了,罢了,”玉溪子看了邰昱祺一眼,叹息了一声,“你负责宗内的刑罚之事,我一向放心,为何就不能将你这火爆脾气好好改改。”
“嗯,师弟谨记!”
这时,倾玥笑着开口道:“行了行了,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修行之人,稳重一点,别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当着这些后辈的面前,你们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倾玥大师是玄清宗唯一的女长老,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经她这么一说,大殿的氛围顿时也缓和了许多。
邰昱祺再次对玉溪子说:“师兄,你看凌子桓这事……该如何处置啊?”
玉溪子捋了捋白须,想了一会儿,说:“看他这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说了。至于如何处置,叶师弟,你怎么看?”
谁都知道凌子桓出自金烛峰,而叶风迤正是他的师父。
他虽为玄清宗五大首座之一,却没什么威望。
因为叶风迤一向玩世不恭,不想理会宗内事务。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当什么长老,是在上一任金烛峰长老无晔走后,玉溪子硬是塞给他的。
其实,叶风迤会坦然接替这个位子,也是受无晔所托。
这次,他的徒弟犯了错,却没发表任何意见,让玉溪子有些纳闷,于是顺便问取他的看法。
叶风迤嘴角一动,一张稚嫩的脸庞流露出难以隐藏的严肃,看了跪在地上的凌子桓一眼。
他想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凌子桓身为玄清宗弟子,虽侥幸进入试炼大会的前八强,但不知虚心好学,反而傲视严规。”
“又在正殿上毅然顶撞长辈,实则以下犯上。”
“但念在凌子桓此行任务有功,还望掌门师兄从轻发落。”
凌子桓听到后,心中一热。
玉溪子忽地笑了笑,嘴角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双浑浊的眼睛骤然明亮。
“那依师弟的意思,该如何处置呢?”
叶风迤“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不如让凌子桓去飞来峰的思过崖面壁一年,让他反省反省,如何?”
什么?
一年!
话音刚落,大殿的九名弟子在下面细声议论,都说这处罚也太重些。
凌子桓顿时惊愕了,忽觉有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泼下,将刚刚有些温热的心瞬间凉透了。
他咬了咬下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一双低落的眼神变得几分凌厉,又有几分哀伤。
秋沁寒心里清楚,这件事本就由她和凌子桓二人担当,却经他这一闹腾,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个少年。
她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一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倾玥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要出声。
如此,秋沁寒只好作罢。她清楚,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况,跟自己也是有所关联的。
玉溪子见下面的弟子议论纷纷,大多是对这样的处罚有些不满。
他又看了看五位长老,大多面容淡然。
既然是凌子桓的师父叶风迤提出来的,就算处罚重了些,其余长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玉溪子想了片刻,说:“也不必一年,就三个月吧?”
“什么,才三个月?”邰昱祺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玉溪子,“师兄,你这也太轻了点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土岩峰首座于颜咳嗽了一声,肃然地说:“是啊,不如半年吧,也好让他在戒条碑前,好好反省一番。”
于颜自然是希望是凌子桓罚得越重越好,因为就是凌子桓,在试炼大会的第一轮重伤段干文曜,第二轮继续战胜司徒鸿羽。
段干文曜倒也罢了,但司徒鸿羽是玄清宗司徒家族的后辈,是整个土岩峰的希望。
他不知道凌子桓到底施了什么手段,竟然敌得过司徒家族的“雪霁”,在试炼大会淘汰掉了司徒鸿羽。
玉溪子听于颜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作为玄清宗的掌门,他最反感的就是,长老因一脉的得失,会无顾玄清宗的严苛秩序。
玉溪子站起身来,威严地说:“金烛峰凌子桓牵扯异族,但在这次行动中功过相抵。但今日在大殿上,顶撞长辈,以下犯上。”
“遂从明日起,只身前往思过崖面壁三月,好好背诵宗内的严令规章,期间不得有人探望!”
“弟子遵命!”凌子桓面目喜色,忙忙行了一礼。
玉溪子说完后,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大殿的其余人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