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四万多人,怎么也能凑得出一万五千人的兵吧?他居然说只能凑得出一百个人,当真无耻之极!
张铎额头的青筋又不受控制地绷了起来,叶小天见状赶紧劝道:“知府大人息怒,千万莫要动气。依下官看来,各位土司并非怯战,只是老成持重。有什么事好商量,不要动怒。”
叶小天不劝还好,他这一劝,更如火上浇油,张铎拍案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他们老成持重,难道老夫就是轻举妄动?老夫召集众土司,是商议铜仁大事,你一介推官,主掌刑名之人,有什么资格参与其中,滚出去!”
叶小天倒不是存心气他,他是见张胖子气得额头青筋都绷了起来,生怕他又气晕过去,所以好心劝了一句,谁料倒起了反效果。眼见张胖子怒发冲冠,叶小天便道:“好好好,知府大人莫要动怒,下官告退就是了。”
“你不用走!”
于珺婷霍地站了起来,一双杏眼瞪着张铎,道:“知府大人今日聚集众土司,要商议的是朝廷之事还是铜仁之事?”
这句话若是放在中原就有点叫人难以理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地方的事不是朝廷的事?但贵州是个高度自治的地方,朝廷是通过大大小小百余位土司间接控制这片领土和百姓。某种程度上,这些土司老爷们是把他们的领地视同个人私产的。
张铎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说这是朝廷之事,那么格哚佬部迁居提溪还有什么问题?都是大明子民,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你说这是朝廷之事还是我铜仁之事?”
于珺婷嫣然道:“这么说,咱们议的是铜仁之事喽?”
张胖子斩钉截铁地道:“没错!”
于珺婷道:“这样的话,叶小天就不能走!”
张胖子寒着脸道:“凭什么?在座的哪一位不是据有其地,治有其民的一方土司?如果这是在议朝廷之事,他或可不走。既然议的是铜仁之事,他一介流官,无一地之属,无一民之属,有什么资格留下?”
于珺婷道:“因为……他是我的人!”
“嗯?”
叶小天蓦然瞪大了眼睛,她的人?什么时候我就成了她的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张胖子也有些愕然,于珺婷很从容地道:“叶推官是本官挚友,我对他甚是信重。我于家的事,叶大人能当得了半个家!今日议的既然是铜仁之事,于家作为铜仁的一份子,他有没有资格留下?”
张胖子心中怒极,可是于珺婷既然如此维护,他终究不能再赶叶留,也不说走,只管对其他土司们道:“这么说,你们都赞成招安格哚佬部了?”
叶小天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为难处,于珺婷笑靥如花地向他招手,叶小天只好摸着鼻子走过去,于珺婷指了指叶小天原来的座位,又指了指自己下首那位土司。
那位土司一见,马上很乖觉地站起来,换了位置。叶小天见状,便硬着头皮在她身边坐下来,这一坐下,便嗅到一抹淡淡的品流极高的幽香,叶小天不由心中一动:这位喜欢扮男人的监州大人,今天居然用了胭脂?
邑梅洞司的土司看了一眼于珺婷,清咳一声道:“知府大人,我以为,辟出一方土地,安置格哚佬部,并不能算是招安,格哚佬的部落又不是反贼。而是属于安置,格哚佬部不是也说,愿意造册登记,纳入铜仁管辖么?所以,我以为,应该对格哚佬部进行安置。”
石耶洞司的土司马上跟了一句:“我赞成!”
张铎终于绝望地意识到,他根本无法号召这些各怀私心的土司们与他一起行动,要想动用武力驱逐格哚佬,只能和上次一样,动员张家的兵马独自进行。如果集结张家全部的兵马倾力一击,就算格哚佬部现在有两万精兵,他依旧有机会把他们赶回深山。可是如果那样,张家的精壮男丁将损失殆尽,那样的胜仗还有什么意义?
张铎咬紧牙关,腮肉突突乱颤,良久方道:“耕牛由本府负责挑选?”
叶,可以!但必须是健壮公牛,不能做假!”
张铎恶狠狠地道:“好!本府同意了!我倒要看看,老天究竟站在谁那边!”
:月末最后一天,求月票!
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