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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好若被雷击一般,李夜呆若木鸡,目光锁定之处,他看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外面用栅栏围起来的破败草屋,寥寥三间房,厨房屋顶,黝黑的烟囱中冒出缕缕青烟,而在中间房屋之中还有人影闪动。
就在看到草屋的时候,李夜脑海之中陷入一片空白,下一刻,一股浓到极致的思念之意涌上心头,仿若开闸洪水,势不可挡。
天桥小村,生他养他!
天桥小村,曾经让他有十年之多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生活!
天桥小村,有他亲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
天桥小村,更有他最亲最敬最爱的人——父母!
再也忍不住,再也不想忍,再也不管眼前的小村是虚幻还是实相,男儿的泪,肆意流淌,身后,点点泪水湿润着空气,留下淡淡的咸涩之味。
李夜面上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他开始奔跑起来,不错,的确是奔跑,他没有动用一丝一毫法力。
神兽狻猊站在一旁,同样打量着前方的景象,而它眼中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警惕光芒,就好似隐隐感到了有什么危险存在一般。
微微低吼,神兽狻猊看到李夜奔跑前去,连忙跟上,不过看它的动作,似是要拦住李夜的去路。
然而李夜的心,此刻全然放在眼前那小村之上,疲惫的心,飞向了家的港湾。
双腿飞奔,李夜不顾身旁紧紧跟来的神兽狻猊,更没有注意它眼中闪出的奇怪神色,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家,只有那个他深深烙在心中的两道身影。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跑着跑着,李夜的脚步放缓了下来,或许近乡情怯,他的心头升起一股害怕之意。
他怕这真的是幻境,他怕在这里本以为能再看看父母,却让他空欢喜一场。
神兽狻猊本要上前阻住李夜,当它抬头看到李夜眼中略显迷茫还带着浓浓思念和忧伤的眼神时,它忽然就地一滞,将李夜让到了前面。
在神兽狻猊的记忆之中,自从与李夜相遇,它从来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就这样,李夜停在了离草屋五米之处,强忍着身体颤抖之意,他再次好好打量了一番草屋,伸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发现面前的景象仍然存在。
犹豫了一下,李夜猛然使力,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大腿上的皮肤,不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待到再次凝神相望,他看到面前的一切照旧存在,不曾有丝毫改变。
“难道是真的?”李夜长吐一口浊气,带着忐忑和希冀向草屋走去,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如果是梦,请不要将它捏碎,哪怕只看父母一眼,吾心足矣!”
最后一米,李夜伸出手一把推开了茅草屋栅栏围着的木门,当他充满勇气抬头看向里面的堂屋时,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影映入眼帘。
“娘……”
李夜再也忍不住,发出低沉的一声,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个头不高,身形单薄,鬓发斑白,土黄色的枯瘦面庞,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衣服,这个人这样的装束,是给予李夜生命的人,是他一生不敢忘记的人,她是他的母亲!
且看李母,手中拿着一只还未做好的黑色布鞋,正在认真而细致地纳着鞋底,不时用针尖挠动着头发,好似那一针一线都饱含着爱与关切。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李夜心头悲痛,悄悄地挪动步伐,不发出半点声响,慢慢来到堂屋门口,而李母好似沉浸在绱鞋之中,未曾抬头看门口一眼。
稍过片刻,李母转头向躺在土炕上休息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他爹,这鞋快做好了,等夜儿回来,他就能穿新鞋了。”
李夜顺着李母的语声向炕上看去,又是一道熟悉到已经烙在心中的身影映入眼中,却不是他的父亲又是谁呢?
只见李父光着粗糙的双脚,靠着身后的被子斜躺着,听到李母说话,他也言道:“是啊,好久没看到夜儿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我们的儿子迟早都会回来的。”李母微微一笑,埋头继续绱鞋。
一句话,刺进了李夜心头最柔软的地方,面前两道身影,是他一生最亲最爱的人,他停止了考虑,他不管父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知道他见到心中最愿意见到也最不愿意失去的人。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