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下一刻,就要将赵谌连皮带骨的活吞下去。
两边的牙关,始终紧咬着,鼓起一条很明显的棱,而两只拳头,从赵谌湖岛上下来,几乎就没松开过,始终紧握着,因为用力,十指的关节都已经有些泛白。
尤其是,当孟让老儿,不经意间碰到怀里的那支琉璃瓶时,目光中的阴森之气,便会更重,脸上会骤然闪过一道疯狂跟迷醉的表情。
这东西,对他而言,就是痛并快乐的东西,离不开,却是深恶痛绝,清醒的时候,恨不得这东西,一把丢进火塘里烧了。
可等到痛苦的时候,便又无限制的想念,任凭他孟让,半生岁月,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心智早就磨练的坚硬如铁。
然而,在面对这样的一瓶白药时,孟让老儿所有的防线,都被全面攻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在一瞬间变得脆弱无比。
那感觉,就如是心里面,突然入住了一个可怕的妖孽,任凭你如何去抵抗,到最后,心理防线都会被统统的被攻破。
一个人可以死,但死法有各种各样的,不管是战死沙场,轰轰烈烈的去死,还是一辈子都活的,窝窝囊囊的,很没有尊严的去死。
但其实,这都没什么关系,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去惧怕的,而唯一惧怕的就是,一个人死的时候,却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控制。
孟让老儿想到这里,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孟让老儿已经发觉,他似乎已经变成了那样的人。
狂态发作时,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脑海里空空如也,眼里就只记得,那些充满魔性的白药,只要吞一点白药下去,整个人都会恢复如常,飘飘欲仙。
然而,孟让老儿心里却也十分清楚,这种白药有多可怕,他现在就相当于在饮鸩止渴,而且,越是继续服用下去,那么他就会变得越发依赖。
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彻底的失去本心,失去理智,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赵谌仙人弟子,可在孟让的眼里,已经化身为魔鬼了,从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赵谌就已经给他下了套。
现在想起来,当时,赵谌急于给虬髯客疗伤,无非就是,想让他看到这种白药,进而,顺理成章的让他拿去。
从一开始,赵谌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包括他的反应在内,很深的心计,加上致命的魔药,几乎将他算计透了。
可叹,他却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做着利用赵谌,帮他推翻大唐,坐上九五至尊宝座的美梦里!
孟让老儿的心里,此时,对赵谌简直已经恨之入骨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一点一点的捏碎赵谌的骨头,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化解他心中的怨恨。
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从赵谌的手里拿到解药,化开了身上的药性,才能够真正杀了赵谌。
若不然,往后的日子,恐怕就会让他痛苦至死!
想想那种魔药发作,全身上下,犹如一万只蚂蚁,在他的骨头缝里爬进爬出的痛苦,孟让就觉得,那其实比死,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前面是一大片树林,赵谌带的队伍,在那片树林旁边,忽然停了下来。
原本悄悄跟在队伍后面的孟让,这时候望着队伍忽然停下来,顿时疑惑的皱起眉头,不过,也只是刚刚皱起眉头,孟让老儿的双目中,望着前面的队伍时,骤然间出现了一丝兴奋之色。
而此时,顺着孟让老儿的目光,望向前面的队伍时,原本处在队伍中间,被飞虎军护卫其中的赵谌。
这时候,竟然策骑离开队伍,独身一人,前往了旁边的树林,身旁的几名飞虎军,似乎是想跟着赵谌一起过去,却被赵谌拦了下来。
“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孟让老儿的拳头,此刻,紧紧的攥着,目光望着那边赵谌独身一人进了树林,身体都在极度的兴奋中,微微颤抖着。
“走!”去。稍稍等了片刻,确信队伍中,确实没有人跟着赵谌一起进入树林后,孟让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道厉色。
随后,声音低沉的丢下一句,两个人影,飞快的便向着树林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