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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点了点头,“我来时瞧你那些陪嫁的丫鬟还有那个梨香,俱是姑娘家的样子,连姑爷还真是不好色的性子。”梅氏转了转眼睛又笑了,“他许是照镜子瞧自己瞧得久了,庸脂俗粉难入眼吧。”
这样的玩笑话许樱出嫁之前梅氏绝不会当着她的面说的,如今她这么说了,许樱也只得拿帕子掩了唇笑了。
“我也曾问过他,他却皱眉不答,连这桩事都不讲了,您不是外人,我自不会跟您说假话,他也是实实在在地厌恶我那继婆婆,江姑娘既与她有牵连,就是九天的玄女,他也不会要。”
梅氏自是十成十的信了,“唉,山东到北京,千里迢迢江姑娘一个姑娘家,如何能一人走到?你在京里悬赏,人都说怕没有那福气拿到赏银,江姑娘怕是半路上就被拐子拐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许樱陪着梅氏看了看府邸,又陪着她吃了顿饭,这才送梅氏走了,连成璧却也是早早的从衙门里回来了,瞧他脸露疲色,估计翰林院的人也没少问他江姑娘的事。
连成璧旁人赶都出了门,只留了许樱跟廖嬷嬷、姚荣家的在屋里,让梨香和麦穗看守着门户,说起了江琳琅的事。“我已经修书回了山东,也是说没瞧见江姑娘,听说了江姑娘不在这才去寻了九哥,谁知九哥已然不见了踪影,江姑娘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于我九哥编圆此事,我是不理了,只要我不承认江琳琅进过
连府,人就是自他手里丢的,让他对太太交待去吧。”许樱眉头微皱,江姑娘到底是在谁的手里没的,只要连成璧一口咬定了没见过,连成珏再怎么说也没有把江琳琅光明正大的交到连成璧的手里,山东那边的长辈要怪也只有怪连成珏,此事连成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要想翻盘也不是没机会,她现在还是在想着是谁偷换了连成璧屋里的东西,连成珏来得时机也太过巧些,到底有没有内奸,虽说如今这一栋宅子的男女仆人除了她带来的陪嫁丫鬟和梨香之外
,都是杜氏当初的陪房出身,可他们也离开连家多年了,这些年有没有被旁人收买,这都是不保准的事。
她偷运江琳琅出去,也只不过用了廖嬷嬷和姚荣家的两人罢了,连麦穗都只是望风的,可就算是这样,也难保连成珏不会寻机找到江琳琅,她若是出来了,反咬连成璧一口……
“廖嬷嬷,您把江姑娘藏在哪儿了?”
“杜家老宅。”
“什么?”“杜家分家之后,就将那宅子卖了,姑爷因惦着姑娘,觉着那宅子是她长大的地方,她若是芳魂还在,没准儿还要去看一看,借着中人偷偷把杜宅买了回来,此事只有老奴知道,只是此事也非长久之计,咱
们也不能总关着江姑娘,太太还是要有个绝断。”廖奶妈说得姑娘和姑爷,自然指的是连大老爷夫妻,可她说得绝断,却也是……
连成璧眉头紧皱,许樱也是思量再三,此事若是连成珏来做当然是快刀斩乱麻,将江琳琅主仆灭口,干净利落地做掉她们,许樱瞧了一眼连成璧,不知他会如何。姚荣家的本也是参与了此事的,她也翻来覆去的想,“姑娘,奴婢也曾偷听江姑娘和她那丫鬟说话,江姑娘最多是痴傻了些,可她一个未出过闺阁的女子,哪有私逃寻姑爷的胆子,奴婢听着她的话,怕是那个叫金环的丫鬟挑唆的,江姑娘如何奴婢不知道,金环那般害主的奴才,唯有将她剪了舌头远远的卖了一途。”姚荣家的亲眼见过苗氏是如何被那些个小人挑唆的做事恶毒的,也知道那些小人私下里的嘴脸
,比起恨江姑娘不知自重,更恨金环害主。“不能卖。”许樱摇了摇头,“连成珏一计不成,他心里自是知道是咱们把江姑娘给藏了起来,咱们若是有异动,不要说是卖金环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派人多出入几次杜府,怕都是会让他查觉,五城兵马司的
人那般卖力的找江琳琅,甚至不惜搜探花府,背后肯定不止是为了一个县令的女儿,连成珏这些年在暗处到底结交了什么人,咱们怕也是毫不知情,此事一动不如一静。”
“那就让江琳琅和金环依旧在杜家老宅?”
“怕也是不成的,咱们又不能饿死她们,还是要寻机送她们出城……也要让她们主仆离心方为上计。”
连成璧忽然笑了起来,“你们在这里想着如何处置江姑娘主仆,若是异地而处,是连成珏手里藏着这样两块烫手的山芋,怕是要直接灭了她们的口吧。”
许樱没想到自己在心里的话竟被连成璧说了出来,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一千两银子的赏钱,总得发出去。”连成璧抬头看了看天边不知何时升起的明月,他总自许高洁,不愿于连成珏一样面似憨厚实则奸诈,如今竟也不得不使那些小人计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