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命官,找个举人做姑爷,也是理所当然。”
“我不管了。”连成璧皱了皱眉头,“再有这类保媒的事,都不要来找我。”
许樱见他真生气了,也就没再细问,摇了摇头,“你自己在书房看会子书吧,我去里面换身衣裳。”
连成璧一言不发地走到许樱跟前,张臂搂住了她,头枕在她的肩头,不说话也不放许樱走,许樱晓得他是想起了亲娘……“婆婆那般神仙似地人物,也只有一个,形似神不似……”
“我娘也是为了富贵,又有何不似的……”
杜氏郁郁而终总是连成璧的一块心病,眼看着杜惠苹踩着杜氏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连成璧百感交集也是难免。
“表姐自有表姐的命,再说了,她还有你这个表弟呢……总比旁人强些。”
“但愿如此。”杜家和连家的这一桩亲事定下来得极快,杜二舅和杜三舅听说了连成璧请连老太太做了红媒,将杜惠苹嫁到了连家时,都颇有些后悔将自己的女儿嫁早了,杜三舅瞧着自己还不满十岁的小女儿,心里盘算着她长大之后的事,杜大舅母却早就眉飞色舞耀舞扬威,宣扬自己女婿的富贵,“我原想啊……我们家里虽不富裕,可女儿的嫁妆却也是自她生下来就攒着的,另加着男方的聘礼,风风光光地打发她出门子
,可谁知姑爷是个通情答礼的,聘礼给了双倍不说,还说不要陪嫁……”
杜二舅母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我说大嫂子啊,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那姑爷……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别是个三寸丁……黑李逵……”
“三寸丁黑李逵又如何?男人又不只看相貌,他是个会做生意的,年少失父白手起家,置起了若大的家业,那花瓶倒是美的,买钱不值银子,瞧着也不下饭,除了插花一无是处……”杜大舅母冷哼一声道。
杜二舅母被噎得无话可说,瞧了眼杜三舅母,只见她似隔岸观火似是与她无干状,不由得挑唆了两句,“唉,我家惠欣已经嫁了,惠兰也定了亲,倒是惠如还没着落,有了这样的大姐夫……三弟妹你可……”“惠如还小呢,且不忙着找婆家,似是惠苹一般找得比旁人晚些,倒得了个好归宿也是不差的。”杜三舅母是商贾之前出身,最会见风转舵,她可不似杜二舅母那般傻,连如今大房得势都瞧不出来,还巴巴
的非要口舌相争,平白的得罪人,“大嫂,您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杜大舅母晃了晃手上新得的镯子,“比如这镯子,就为了得这个水头好,石头好,雕工好的,我整整瞧了三年……如今总算买回来了……你们看,可是样样都好?”
许樱坐在下首听着她们话来语去暗含机锋,心里却盘算着来之前百合找自己说得那番话。“自许忠接了烟行的生意,才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年终盘帐便比张大掌柜在时一年还要赚得多些,张大掌柜包了个大红包给他,还说是因他烟具卖得好,得了京里大主顾的喜欢,连带着也卖出去了不少的好
烟,可许忠总觉得有些不对,盘了往年的帐却毫无破绽……今年京里的各大买卖铺子是烟行最好,可许忠说绸缎行的生意也是不差的,偏说利薄……”
张大掌柜……真是拿连家的生意当自家的生意在做啊,许樱原想着待她有了孕生了子,在连家立足稳了再图其他,可张大掌柜却是步步紧逼,手越伸越长,若不出手,真真是要当他们夫妻是泥捏的摆设了。
只是张大掌柜收拾起来不难,想要革除连家的掌柜积弊却非一朝一夕之功,她眼下还不是连家的当家人,弄走了张大掌柜,许忠却羽翼未丰,难不成还要再弄走一个赵掌柜、钱掌柜、孙掌柜?
“外甥媳妇,你说是彩衣坊的衣裳好,还是霓裳坊的衣裳样子好?”
许樱愣了一下,绿萝小声在她耳边重复了一次,许樱这才笑道,“两家都是极好的,只是若是给表姐做嫁妆,自是彩衣坊最好,她们家的衣裳样子鲜亮喜庆些。”
“我也是这般说的……”杜大舅母笑道,“有粉啊擦在脸上,这四季的衣裳最不能马虎,姑爷送来的聘礼衣料子都是极上等的,若是手工差了,岂不亏了料子?”
杜三舅母跟着道,“是啊是啊,大嫂您说得是。”杜二舅母气得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搅碎,心道衣裳料子是人家的聘礼,做衣裳的银子八成也是人家给的,慷他人之慨,倒是真有脸面……可是心里却是酸意一片,恨不得来道雷立时霹死了杜大舅母才好。